县衙大堂的火把噼啪作响,将林阳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缓步走过那些跪地求饶的差役。
“杨大哥,这些狗官怎么处置?”
曾玉珍提着染血的柴刀,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林阳扫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衙役们,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子身上——那是桂平县的户房师爷赵德海。
“除了他,其他人先关进大牢。”
林阳指了指赵德海,随即转向众人,
“兄弟们,清点县库,开仓放粮!”
欢呼声中,信徒们蜂拥向县衙后方的粮仓。
林阳则一把揪起赵德海的衣领,将他拖进了后堂。
“大、大王饶命啊!”
赵德海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林阳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左轮,在赵德海眼前晃了晃:
“赵师爷,听说你管着桂平县二十年的钱粮账册?”
“是、是……”
“那你说说,“林阳的刀尖轻轻划过赵德海肥胖的脸颊,
“这些年,王烈贪墨的银子都藏在哪?”
赵德海的眼珠滴溜溜乱转:
“小、小人不知……”
“不知?”
林阳的枪口下移,抵住了赵德海的咽喉,
“那留你何用?”
赵德海刚刚可是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威力,他可不想用脑袋尝试。
“等等!”
赵德海尖叫起来,
“我说!我说!知县大人的私财都藏在……”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眼神瞟向书房的方向。
林阳拽着他来到书房,只见赵德海颤抖着走到书架前,伸手扳动了一本《论语》。
随着机关咔嗒作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密室入口。
“有意思。”
林阳吹了声口哨,推着赵德海走进密室。
火把的光亮驱散了黑暗,眼前的景象让林阳呼吸一滞——密室里整齐码放着数十口樟木箱,其中几口敞开着,露出白花花的银锭和金灿灿的元宝。
墙角还堆着成匹的绸缎、象牙雕刻和几个青花大罐。
“好一个清官啊。”
林阳冷笑。
他粗略估算,这里的金银至少有二十万两,相当于现代五六千万人民币的购买力。
“这、这只是历年积攒的……”
赵德海还想辩解,林阳已经一枪结果了他。
“贪官污吏,死有余辜。”
他擦了擦匕首,开始仔细检查密室。
在最里侧的暗格中,林阳发现了一个紫檀木匣。
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地契、借据和——几张盖着两广总督印信的密函。
“果然……”
林阳眯起眼睛。
密函中明确指示王烈要“严查拜上帝会,务求根除”。
看来清廷已经注意到他们的活动了。
他迅速将密函收好,又翻出一本账册。
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记录着王烈与王家勾结,私吞赈灾粮款的罪证。
“天助我也。”
林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证据足以让更多百姓看清清廷的腐败,坚定他们造反的决心。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密室角落的一块地砖有些异样。
蹲下身敲了敲,声音空洞——
撬开地砖,一个铁盒露了出来。
打开后,林阳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余颗鸡蛋大小的东珠,每一颗都圆润无瑕,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虹彩。
“这玩意在现代……”
林阳想起苏雨晴曾说过,天然东珠如今几乎绝迹,一颗就能拍出天价。
他小心地包好东珠,塞进怀里。
走出密室时,外面已是人声鼎沸。
冯云山正站在县衙台阶上,向聚集的百姓宣读“讨清檄文”。
林阳站在阴影处观察,发现冯云山的气度已经完全不同——挺直的腰背、有力的手势、坚定的眼神,俨然一位真正的领袖。
“……清妖无道,欺压百姓,今日我拜上帝会替天行道……”
冯云山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引来阵阵欢呼。
林阳满意地点点头。他悄悄退到后院,心念一动,回到了现代。
广州,嘉德拍卖行贵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