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都市重生 > 孤叶浮萍 > 第二卷 浪里走(枕畔私语,夜半警笛 )

第二卷 浪里走(枕畔私语,夜半警笛 )(1 / 2)

第五十六章 枕畔私语,夜半警笛

宿舍的老旧吊扇还在慢悠悠转着,叶片搅动着空气,打散了舞厅带回的烟酒气与冲凉未干的黏湿,却怎么也吹不散那股萦绕在两人之间、带着点甜腻的暧昧。我先上了床,指尖刚触到微凉的被面,便瞥见晓棠坐在床沿,脑袋垂着,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纤细的肩线滑进宽松的睡衣领口,像一颗悬而未落的、带着委屈的叹息。往日里她总爱叽叽喳喳凑过来黏着我,此刻却安安静静的,连指尖划过床单的动作,都透着股小心翼翼的失落,身上还沾着淡淡的、舞厅特有的香水与烟草混合的味道 。

我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边柔软的位置,声音不自觉放轻,带着点深夜归来的疲惫:“怎么了?刚才舞厅里太吵,又喝了点酒,头痛了?”

她闻言转过头,昏黄的台灯把她的眼眶染得泛着浅红,长睫毛轻轻颤了颤,语气里裹着委屈的嗔怪:“是你,是你把我弄头痛的。”

“我?”我愣了愣,下意识回溯从舞厅回来的点滴——从舞池里她挽着我的手蹦跳,到后来她嫌烟味呛人,我陪她到门口透气,最后打车送她回宿舍,再一起回到我的住处,全程我都顺着她的心意,连说话都带着点哄着的温柔,“我今天没犯什么错吧?是哪句话说错了,你直说,我改。”

她却忽然别过脸,手指用力抠着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声音轻得像被深夜的风吹得打晃:“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我才不开心的。”

我闭着眼冥思苦想,舞厅的重低音还在耳边隐隐回响,门口的晚风、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甚至买了二个烤红薯都交到她手里,可偏偏想不起哪处怠慢了她。翻身侧躺,伸手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贴上她温热柔软的小腹,鼻尖蹭了蹭她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后颈:“是想要了?”不等她回应,我低头吻住她泛红的耳垂,吻里带着点试探的温柔,还有藏不住的疼惜。

她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下一秒便软了下来,转过身扑进我怀里,唇瓣主动凑上来,带着点急切地贴上我的唇。舌尖相触的瞬间,她先前憋了一路的失落像是找到了出口,吻得又急又软,还带着点撒娇似的用力,我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慢慢放缓节奏,从浅尝辄止的轻吻,到缠缠绵绵的深吻,直到她呼吸渐促,指尖紧紧攥住我的睡衣下摆,我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

等我撑着手臂轻轻覆在她身上时,她闭上了双眼满脸都被幸福感,,,后来却忽然偏过头,指尖带着点薄茧,轻轻戳了戳我的胸口,声音还沾着刚吻过的沙哑:“还有你没说的话。”

我挑了挑眉,低头蹭了蹭她泛红的鼻尖,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我真不知道还要说啥,‘我爱你’刚才吻你的时候说了,还要我说什么?”

“你没回答我。”她眨了眨眼,眼底藏着点固执的期待,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不是在舞厅问你的,是刚才从舞厅回来,送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

我动作猛地一顿,翻身躺回她身边,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看着吊扇转动投下的晃动影子。晓棠的话像一颗小石子,骤然砸进记忆深处——深夜的路灯把宿舍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我送她到单元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我的袖口,声音细细软软,还带着点酒后的黏腻:“你会不会……会不会哪天就不想要我了,半途放手啊?”这句话在她心里分量那么重,可当时她给了我一粒糖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给我糖,我好像就回了句在火车上而没回上一句会不会中途放下她。可我当时又累又困,只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含糊说了句“别瞎想,快上去”,竟没给她一句笃定的答复。

恍然大悟的瞬间,我侧过身,伸手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无奈又温柔的宠溺:“小傻瓜,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怎么反倒你替我操心这些?”我顿了顿,指尖轻轻描摹着她后颈细腻的皮肤,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我保证,只要你一直爱着我,我就爱到你头发全白,爱到你走不动路,就算将来我老得拄不动拐杖,要往天上走了,也一定把你牢牢带在身边,绝不半道丢下你——前提是,你别嫌我老,别偷偷跑掉。”

她立刻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嘴角却翘了起来,像朵绽放的小花儿,伸手轻轻捶了我一下:“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害我从宿舍楼下一路憋到现在,心里堵得慌,差点就哭了。”

我失笑,伸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触感软乎乎的:“女孩子啊,就是喜欢听这些花言巧语。”嘴上这么调侃,手臂却收得更紧,把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让她贴着我温热的胸膛,“其实我心里反倒不踏实,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过得比前三十年都快活——你会记得早起给我带热乎的豆浆油条小笼包,会在我加班时拎着饭盒来车间陪我,会因为我跟别的女工多说两句话就闹小脾气……可我总怕,怕你家里人反对,你爸妈最多也就大我十几岁,他们要是知道你跟我这么个快四十的人在一起,指不定得多生气,说不定还会把你拉回去。”

“我才不管呢!”她立刻皱着鼻子反驳,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笃定,“你哪里像三十多的人?看着比车间里那些二十七八的小伙子还精神!你忘了上个月后道的李总管,非要跟你打赌,说你肯定不到三十,结果你拿出身份证,他死活说你身份证是假的,拉着你要去医务室测骨龄,最后输了一条红塔山,气得好几天没跟你说话,你忘了?”

她说起这事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闪烁的星星,我正想笑着附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深夜的寂静,最后“吱呀”一声停在了厂区大院里。红蓝交替的警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把原本温馨的氛围搅得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我瞬间坐起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厂区位置偏僻,平日里除了偶尔的巡逻车,很少会有警车在这深更半夜进来,“难道是厂里进贼了?我出去看看。”

晓棠也跟着坐起来,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紧张,声音都发颤:“我跟你一起去,这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