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那扇由粗大钢筋焊接而成、沾满暗红色污渍的大门,震耳欲聋的声浪混合着汗臭、血腥与狂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陈默的脸上。
环形的看台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咒骂着,将所有的压抑与绝望宣泄在这座巨大的角斗场中。
而在场地中央的沙土上,暗红色的血迹新旧叠加,早已浸透了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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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之城的街道混乱而喧嚣,但越靠近那座巨大的环形建筑,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氛围就越是浓重。
那是一种混合了血腥味、汗臭味、廉价酒精味以及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的复杂气味。巨大的声浪从角斗场内部传出,即使隔着重重的墙壁,也能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般的呐喊与嘶吼。
角斗场的外围,聚集着大量的人群。他们不仅是观众,更是参与者。随处可见临时设立的赌档,穿着暴露、眼神精明的庄家声嘶力竭地吆喝着下一场对决的赔率,周围挤满了面色潮红、挥舞着鬼晶或物资券的赌徒。
“快下注了!‘屠夫’对‘影猫’!屠夫三赔一,影猫一赔五!买定离手!”
“最新消息!毒蝎小队要挑战狂狼帮的场子!团队战,赔率爆冷!”
“有没有哪位好汉想一夜成名?报名处在这里!只要你能连胜三场,奖金翻倍!”
喧嚣声几乎要掀翻天空。这里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对财富的渴望,对暴力的崇拜,对名声的追求,以及通过观看他人厮杀来宣泄自身压力的扭曲快感。
陈默一行人穿过这片狂热的区域,来到了角斗场的主入口。这里守卫更加森严,入口处站着两排身披重甲、手持巨斧的壮汉,眼神凶悍,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显然都是见过血的狠角色。
一个穿着虽然陈旧但面料尚可、脸上带着精明笑容的瘦小男人立刻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陈默和王鹏,在陈默那过于干净和平静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随即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几位爷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灰烬角斗场吧?我是这里的引路人,叫我‘老猢狲’就行。”男人搓着手,语气热络,“几位是想观看比赛,还是……想试试身手?”
他的目光带着试探。陈默的气质与这残酷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能来到这里,并且身后跟着王鹏这样一看就不好惹的护卫,绝非普通人。
“看看。”陈默言简意赅,随手弹出一枚中品鬼晶。
老猢狲敏捷地接住,看到是中品鬼晶,眼睛顿时一亮,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好嘞!爷您这边请!我给几位安排个好位置!”
他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穿过戒备森严的入口,走进了角斗场的内部。
内部的景象更加震撼。
这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足以容纳数万人。四周是层层向上的看台,此刻已经坐满了大半,人声鼎沸,各种污言秽语和狂热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音浪。空气浑浊不堪,血腥味和汗臭味几乎凝成实质。
场地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圆形沙土场地,也就是角斗区。沙土的颜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那是长年累月被鲜血浸染的结果。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未能及时清理干净的碎肉和骨渣。
此刻,角斗区内正进行着一场对决。
一方是一个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兽皮、手持一柄染血巨斧的壮汉,他代号“巨斧”,正如同发狂的犀牛般咆哮着发动攻击。
他的对手,则是一个身材瘦小、动作异常灵活、手持两把淬毒匕首的男人,代号“毒蛇”。毒蛇并不与巨斧硬拼,而是凭借诡异的身法不断周旋,匕首如同毒牙般,一次次在巨斧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口周围迅速发黑溃烂。
“砍死他!巨斧!把你的斧头劈进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