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顶尖刺客眼中首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手段?!绝非武功!更非道法!
便是这瞬间的停滞,给了央金喘息之机!她虽不明所以,但战斗本能让她立刻抓住机会,藏刀回旋,如同新月乍现,带着被偷袭的怒火与后怕,狠狠斩向那刺客持剑的手臂!
噗嗤!
血光迸现!那刺客反应亦是极快,危急关头强行侧身,虽避开了断臂之厄,但持剑的右臂仍被央金凌厉的刀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惨叫着暴退!
“一个都别想走!”
央金杀意已起,岂容他逃脱!娇叱一声,身形如影随形,藏刀化作道道索命寒光,紧追不舍!
而玄觉,在施展出那玄妙一击后,脸色微微白了一分。并非真气耗损,而是这种直接干涉局部规则的手段,对心神的要求极高,以他如今尚未完全恢复的状态,亦是负担不小。
但他动作未停。目光扫过两侧屋顶那些再次举起弓弩的射手,心念再动。
他抬起手,对着左侧屋顶,虚虚一按。
那些射手只觉得周身空气骤然变得沉重无比,仿佛有无形山岳压下!不仅动作变得迟缓僵硬,连扣动弩机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一个个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又看向右侧屋顶,并指一弹。
一股无形的震荡之力掠过,那些射手手中的弩箭竟齐齐从中断裂!机括损坏,再也无法发射!
举手投足间,化解弩箭偷袭,迟滞顶尖杀手,定住左侧伏兵,毁去右侧弓弩!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展现出近乎神魔般的手段!
直到此时,那一直隐藏在暗处指挥的曹公公,才终于按捺不住,带着剩余几名东厂好手,从街角转出。他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尤其是看着那个戴着斗笠、气息平静如深潭的青衣男子,脸上再无之前的阴鸷与从容,只剩下极致的震惊与……一丝恐惧!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曹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颤抖。
玄觉缓缓摘下斗笠,露出那张年轻却沉静的面容,目光平静地看向曹公公:“贫僧玄觉,欲往京都,拜访故人。诸位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是何用意?”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敌人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曹公公看着他眉心那若隐若现、被草药遮掩后更添几分神秘的痕迹,感受着那股深不可测、仿佛能包容万物又蕴含大恐怖的气息,心脏狂跳。他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此人绝非他们所能力敌!
“撤……撤退!”曹公公当机立断,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头命令,保命要紧!
剩余东厂番子如蒙大赦,搀扶起受伤的同伴,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向着城外退去,连那些被定在屋顶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央金还想追击,却被玄觉拦住。
“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玄觉看着曹公公等人逃离的方向,目光深邃。他之所以没有下杀手,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故意放他们回去报信。他要让幕后之人知道,他来了。有些局,既然避不开,那便主动踏入,看看究竟是谁,在执掌这京华的棋局!
城门口的混乱很快引来了府衙的官差,但玄觉与央金早已趁乱离开了漳德府,再次消失于北行的官道之上。
经此一战,玄觉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有了新的体悟。“无住生心”,并非被动映照,而是可以主动干涉现实,生出应对万法的“妙用”。只是这力量关乎规则,消耗的乃是心神与对“道”的理解,仍需谨慎摸索。
而央金,在经历了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惊险后,对玄觉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更是充满了好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她看着身边这个愈发显得神秘而强大的男子,心中那份情愫,在历经生死与守护后,变得愈发坚定。
无住生心,破妄诛邪。
漳德府小试牛刀,京华路上,更大的风浪,已在前方等候。玄觉之名,必将随着这场未竟的围杀,迅速传入某些大人物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