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桑阿嬷走在最前面,她那乾瘦的身躯在狂风中却显得异常稳定,彷佛早已与这恶劣的环境融为一体。她不时回头确认两人的情况,眼神锐利如常。
这条风口通道并不算很长,但在这极端的环境下,每一步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就在玄觉感觉自己快要被风撕碎、精神即将崩溃之时,前方的风势陡然一缓!
他们终於冲出了最狭窄、风力最猛烈的核心区域!
三人几乎是同时瘫倒在地,靠在相对背风的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玄觉脸色煞白,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彷佛那鬼哭狼嚎般的风声还在回荡。
央金情况稍好,但也是发丝凌乱,额头见汗,显然消耗极大。
吉桑阿嬷迅速解开他们腰间的矿石,沉声道:“不能久留,风向随时会变。赶紧走!”
她带着两人继续前行,绕过几个弯後,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却让人丝毫轻松不起来。
前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色彩诡异的辽阔地带。地面不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呈现出灰黑、赭红、惨白等多种颜色混杂的泥泞沼泽。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洼点缀其间,水色浑浊,冒着细密的气泡,散发出浓烈的硫磺和腐败的恶臭。一些枯死的、形态扭曲的树木残骸东倒西歪地矗立在泥沼中,如同挣扎的鬼手。空中飘荡着淡淡的、色彩斑斓的雾气,看上去美丽却令人心悸。
“死亡沼泽。”吉桑阿嬷的声音更加凝重,“这里的泥潭能吞没一切,有些地方的毒气吸上一口就能要命。那些彩色雾气尤其危险。跟着我的脚印,绝对绝对不能偏离一丝一毫!”
她从皮袋里又取出一些味道刺鼻的药草,让两人捣碎塞入鼻孔,然後极其小心地踏上了沼泽边缘一条几乎无法辨认的、略微坚硬些的土埂。
这条所谓的“路”蜿蜒曲折,最窄处仅有一脚宽,两旁便是冒着泡的致命泥潭。每走一步都需要万分小心,精神高度紧绷。
然而,就在他们深入沼泽约一里地之後,吉桑阿嬷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只见前方必经之路上,那条原本就细窄脆弱的土埂,竟然从中断裂了一大截!断口处泥浆翻滚,显然是不久前刚刚塌陷的!
“怎麽会…”吉桑阿嬷眉头紧锁,蹲下身仔细查看断口,又抬头望了望远处几座雪山的峰顶,喃喃道,“这个季节…不该有这麽大的雪崩冲击导致塌陷…”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仔细扫视着周围的泥沼。突然,她的目光凝固在断口附近一处泥潭边缘——那里,半掩在泥浆中,似乎有一块残破的、暗红色的布片!布料的质地和颜色,与他们之前遭遇的血莲教众所穿极为相似!
而在更远处的一片浑浊水洼旁,泥地上似乎有几个非自然形成的、深浅不一的脚印,指向沼泽的另一个方向!
央金也看到了这些痕迹,心猛地往下一沉!
难道血莲教的人不仅控制了主要通道,连这条隐秘的古道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