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烬脸色不太好看,压着眉梢,对沈昭白的态度明显不满,
但终究没说什么,只硬邦邦吐出两个字,“涂药。”
沈昭白也拧着眉,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心绪不宁,
尤其这个大魔头对他的态度,简直莫名其妙,
可他被这人抽了一鞭子,眼下竟然生不出半点怨气,还替他隐瞒,更是奇怪!
沈昭白愣神的功夫,南宫烬已经捞起水面上的瓷瓶,朝他靠近,
“这是魔界独有水晶幽兰炼制的药膏,专治魔气侵蚀的伤口,”
南宫烬竟出奇地有耐心,认真解释,“涂了药我就走,行吗?”
沈昭白犹豫一瞬,抬手去接,瓷瓶却被另一只手收起拿远,
“我给你涂,”
南宫烬视线跟他对上,快速移开,低着头重新把他手腕托起来,
指腹剜起药膏,小心擦在手臂伤口上,低声说了句,
“明天也来给你涂药。”
沈昭白手抖了一下,手指下意识蜷起,伤口处的疼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屏蔽,
被心间逐渐变大的涟漪填充了思绪。
南宫烬沾着药膏的指腹,擦过伤口的每一处,连边角也不放过,
涂好后,甚至低下头,在上面吹了吹。
沈昭白无声看着他,喉咙发紧,无意识咽了咽嗓子。
听闻魔尊南宫烬桀骜狂妄,视人命如草芥,面前给他轻柔上药还吹气的,是本人吗?
南宫烬一抬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不满皱眉,“看什么看!”
凶巴巴的,跟他的行为完全背道而驰,这会儿有点儿像本人。
沈昭白微微侧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下一秒,沈昭白的胳膊被他往上托了托,“不能见水,举着啊。”
南宫烬说完,还是不满意,继续道,“这水是凉的,你也不用它疗伤了,直接回去吧。”
沈昭白嘴角一勾,神色不明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语气无异于挑衅。
“你——”
南宫烬拳头紧了紧,眸色黑沉,
好一会儿,周身的郁气突然散开,南宫烬瞥他一眼,侧过头不再看他,
“你爱听不听,明天我再来给你涂药。”
说着转身朝池边去,看样子是要走。
沈昭白心口一堵,嘴唇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但又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师兄,是你在里面吗?”
南宫烬刚走两步,带起的水声忽然顿住,林子里传来天衍宗弟子的声音。
沈昭白听出来,是宗主今年新收的弟子炎风,他唯一的直系师弟。
“是我,”
沈昭白第一反应,是攥住前面不远处南宫烬的手,把他扯回来,
南宫烬毫无防备,被他用力一带,身子往后退的同时往下滑,差点儿沉进水里,
好在沈昭白反应快,另一只手托住他,直接按进自己怀里,
这一番动作,掀起的水声明显又杂乱,让林子里的人更靠近几步。
沈昭白裹着南宫烬转身,自己背对外面,把南宫烬按坐在池边的石阶上,挡在他身前,
隔着一层早就湿透的中衣,南宫烬的脑袋就贴在他腹部,
明明是夜里泛寒的泉水,沈昭白浑身却止不住的冒出热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走到竹林边缘,与灵泉池只隔一条半米宽的石板路。
“小师弟,”沈昭白的心提起来,出声止住他的步子,“有事吗?”
那边炎风还没搭话,身前的南宫烬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了动作。
他喉间很轻的哼了一声,很不明显,但沈昭白听见了,也可能是感觉到的。
然后,沈昭白的腰被两只胳膊锁住,往里一勾,整个人往前被带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