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烬拎着包裹提了提,纠结片刻,道,
“也不是很重,我拿着就是。”
沈昭白立刻由阴转晴,凑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亲,“阿烬,有事喊我,只要带着玉佩,你喊我,我就能听见。”
“能有什么事……”
南宫烬摸了摸颈间的羊脂玉佩,十分潇洒转身,
肩上挎着沈昭白给他的小包裹,手里握着他常用的尚方宝剑,只带一队亲随人马,兴致高昂出了宫。
沈昭白知道阿烬什么都能做好,也知道有些事该由他亲自去做,但看不见人,沈昭白难免提着一颗心,控制不住担忧。
南宫烬出宫后,沈昭白吩咐小八看着他那边的情况,有事及时汇报,自己回御书房,一头扎进政务里。
趁南宫烬出门,沈昭白决定替他好好清理一下朝中大臣,尤其吕家的爪牙,劝不回来的,一律清除,等阿烬回来,还他一个清明的朝堂。
固然有雷霆手段,朝中难免有人不服。
那就别怪他以神压人,威逼挟制了。
不过三天,朝中人人自危,看见沈昭白,都跟耗子见到猫一样,只敢怒不敢言。
只有极个别正直的朝臣,看见沈昭白眼神发光,好像看见了拓国的希望。
*
南宫烬第一次出远门,兴致很高,看见山、水、甚至路边的田地,都觉得稀奇。
但在亲随面前,南宫烬不好表现太明显,只一路板着脸,眸子亮亮的,边赶路边欣赏风景。
走着走着,南宫烬原本澄亮的眸子一点点暗下来。
他发现,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
他看见一只彩色羽毛的小鸟,叫声清脆好听,想告诉沈昭白,可人却不在;
还看见田地里弯腰耕田的百姓,他才知道,原来种田,需要把腰弯那么低,想跟沈昭白说,他不想百姓那么辛苦;
还有林中格外温柔的风、山间长相怪异的树、水里自由自在的鱼……
南宫烬看见的所有风景,都想告诉沈昭白,沈昭白肯定会含着笑,认真听他说,最后再附上一句,“以后阿烬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只有沈昭白会笑着看他。
南宫烬想到这些,嘴角总不自觉扬起来,晚上想着沈昭白,也能睡得着。
到第三天,南宫烬赶路时开始兴致缺缺,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随从只觉他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气,除了正常行礼汇报,其他时间都离南宫烬远远的,生怕自己被殃及丢性命。
南宫烬无聊,一路嚼着沈昭白准备的果脯,牙都要酸倒了,上瘾似的,依旧往嘴里塞。
队伍已经进山,今晚,一行人只能找山洞休息。
南宫烬倒没觉得条件不好,山洞里干草铺好的简易床铺,最上面,是沈昭白给他准备的毯子,软乎乎的,躺上去没什么不舒服。
但他还是睡不着。
出宫已经三天了,南宫烬住了十八年,视如牢笼的皇宫,突然在记忆里变得温和起来,甚至生出几分想念。
南宫烬有些惊恐,他怎么会想念那么个冷冰冰的地方?
“沈昭白,”
南宫烬缩着身子侧躺,掌心覆上锁骨处的玉佩,声音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好想你。”
年少不识相思,尝到时,思念已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