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为傲的剑，在这套新规则面前，连个能砍的目标都找不到。
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无力感，如同附骨之疽，开始侵蚀这位顶级强者的道心。
……
三日后。
州域所有宗门的宗主、长老，都收到了一份来自丹鼎宗的邀请函。
——第一届“州域修仙文明发展及未来规划研讨会”。
当凌剑子带着一众万剑宗长老，踏入丹鼎宗原“议事大殿”，现“一号战略指挥中心”时，他彻底沉默了。
这里没有雕梁画栋，没有蒲团香炉。
只有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环形光幕，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光幕上，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以绝对精准视角绘制的州域全境三维地图。山川、河流、宗门……一切都以冰冷的数据流形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丹鼎宗那位神秘的“天才执事”沈君兰，就站在这副巨大的地图前。
她依然穿着普通的执事服，气息内敛，像个普通的筑基修士。
但当她的视线扫过全场时，没有任何一位金丹、甚至元婴老祖，敢与她对视。
“诸位。”
她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法阵，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不带一丝情绪。
“很高兴大家能来。我想，大家对丹鼎宗最近的一些‘小动作’，有很多疑问。”
凌剑子冷哼一声，踏前一步，凛然的剑意破体而出。
“沈执事，明人不说暗话，你丹鼎宗，究竟想做什么？”
沈君兰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在身前的空气中轻轻一点。
嗡！
巨大的三维地图瞬间变幻，一条条或明或暗的能量流，如蛛网般覆盖了整个州域。
“这是大家脚下的灵脉。”
沈君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红色，代表重度淤塞，能量泄露超过三成。黄色，代表中度损耗，存在枯竭风险。绿色，代表健康。”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了光幕上。
他们惊恐地发现，整个州域的灵脉网络，竟是满目疮痍，刺眼的红色和黄色占据了九成以上！
只有丹鼎宗所在的区域，以及少数几个早期合作的小宗门，是健康的翠绿色。
凌剑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万剑宗那条引以为傲的庚金主脉，此刻正闪烁着最危险的深红色，旁边还有一个不断跳动的冰冷标识。
【警告：核心能量节点出现结构性崩坏。】
【预计崩溃时间：一年零七个月。】
“你！”
凌剑子一口气血涌上喉头，他下意识地去握腰间的剑柄，想用那无坚不摧的剑意来斩碎这荒谬的幻象。
可他的手刚碰到剑柄，那柄陪伴他五百年、斩敌无数的本命飞剑，竟传来一阵剧烈的、源自本能的颤抖。
不是战意昂扬的嗡鸣，是面对天敌时的……哀鸣！
连他的剑，都在害怕！
这个认知，比那行“死亡倒计时”更让他心胆俱裂。
沈君兰无视了他的失态，再次挥手。
地图上又多了一层数据，那是无数微小的光点，代表着每一个正在练习“广播体操”的凡人。
这些光点汇聚成一股股全新的、微弱但坚韧的蓝色溪流，正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周围那些枯黄的土地。
“旧的循环模式，正在走向毁灭。这是世界的自我调节，与我无关。”
沈君兰终于看向凌剑子，以及他身后所有因震惊而身体僵硬的宗主长老。
“而新的循环，正在建立。”
她顿了顿，说出了让所有人道心震颤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丹鼎宗提供‘宗门未来五十年发展规划’定制服务，以及‘灵脉托管与增效’一揽子解决方案。”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不是研讨会，这是一场新时代的发布会。
他们要么买票上船，要么被时代的巨轮，碾成尘埃。
沈君兰看着这群失魂落魄的旧时代主宰，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我只问一遍，谁，想接入新时代？”
三息的死寂过后，就在凌剑子还在强行压制自己那把不断哀鸣的剑时，沈君兰的手指在巨大的光幕地图上轻轻一点。
光点精准地落在了飞虹宗那片小小的疆域上，瞬间高亮。
“李牧长老。”
被点到名字的李牧，身体猛地一颤。
全场上百道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沈君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在大殿中回响。
“你的宗门，是我们‘标准灵液’的第一个客户。不如，你先来表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