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裂痕,从它的核心蔓延至整个表面。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大地本源之力,从中喷薄而出!
就是现在!
四位化神老祖眼中同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不约而同地停手,化作四道流光,扑向那颗即将崩溃的【地脉之心】!
高台之上。
沈君兰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再次睁开。
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亮起了与天空那只法则巨眼一模一样的,绝对的漠然。
“饕餮。”
她的声音,不再通过空气传播。
而是直接,在整个天地的底层规则层面,响起。
“开饭。”
嗡——!!!
那座运转了许久,覆盖了整个古战场的“饕餮”大阵,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它最真实的獠牙。
吞噬。
不是吞噬能量,不是吞噬法则。
而是吞噬——“存在”本身!
大地,消失了。
不是崩塌,不是碎裂,而是被从这个维度,彻底抹去。玄凌真人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实感被抽离,仿佛他从未踩在任何东西上。
天空,消失了。
光、声音、空间、时间……一切构成“世界”这个概念的要素,都在一瞬间,被拉入那个位于大阵中心的,绝对的奇点。
“不……这是什么!!!”
离火老祖第一个察觉到不对,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焚天火海,正在“熄灭”。不是被扑灭,而是“火焰必须产生热量”这条法则,被从他的认知中强行删除了。他的火,变成了冰冷的幻影。
白帝剑主的剑寸寸断裂,他脑中关于“剑”的一切感悟正在被磨碎成无意义的字符。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却想不起来这只手曾经如何握住一把剑。
青帝的生机领域化为一片死寂。
玄冥老祖的重水蒸发于无形。
他们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化神领域,在这一刻,连纸糊的都算不上。
他们与世界的联系,被剪断了。他们毕生的修为,他们的道,他们的存在本身,都化作一道无法抗拒的洪流,被那个黑洞疯狂地扯了进去。
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与之前那些元婴修士一模一样的表情。
恐惧,以及彻底的茫然。
他们直到被彻底吞噬的前一秒,也没想明白。
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
……
一瞬间的寂静后,沈君兰的意识之海,掀起了创世般的狂潮。
她能“看”到,四股磅礴浩瀚的法则洪流,裹挟着【地脉之心】的完整本源,冲刷着原乡星域的每一寸空间。
星域的“天”在无限拔高,“地”在无限延展。
一颗颗由大陆板块重塑的星球上,自行演化出大气、流水、甚至最原始的单细胞生命。
她的“神功”境界,在这一刻,冲破了瓶颈,抵达了一个全新的、无法被当前世界理解的层次。
外界。
一切,都归于寂静。
古战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到望不见边际的,光滑如镜的琉璃质巨坑。
巨坑的表面,没有一丝尘埃,没有一缕灵气。干净得令人心悸。
在这片绝对的“无”的中央,静静地站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孩。
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她站在那里,她就是这片虚无的中心,是这片死寂的唯一意义。
玄凌真人躺在巨坑的边缘,神魂被那场跃迁的余波震得近乎溃散。
但他还活着。
被刻意地,留了下来。
他看到,那个女孩,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那双充满恐惧与麻木的眼睛,平视。
那个熟悉的,精准而冰冷的弧度,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宗主,你看。”
她的声音,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地,扫干净了。”
玄凌真人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沈君兰站起身,随手一招,一缕从玄冥老祖身上剥离的、纯粹的水系法则残片,在她指尖凝聚成一颗蔚蓝的水珠。
她屈指一弹,水珠没入玄凌真人的眉心。
玄凌真人只觉一股清凉的、带着无上道韵的力量流遍全身,他那几近破碎的元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他用一位已死神明的残骸,修复了自己!
“你……你……”他惊骇得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沈君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投向丹鼎宗的方向,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的命和道,我帮你续上了。”
“现在,滚回丹鼎宗去。”
她顿了顿,最后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刻刀,深深扎进玄凌真人的神魂。
“以宗主的名义,召集所有附属宗门,告诉他们……”
“从今天起,这片天,以丹鼎宗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