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精神力变成特别微弱的电讯号，顺着老旧的地下光缆，像一只在数字世界里小心翼翼的蟑螂，慢慢往公司内网的边缘钻。
她没去碰那些被重重加密的核心图纸。
她收集到的，是工程师们在内网论坛上抱怨的时候，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关于下一代隐形材料耐候性测试的数据包碎片。
还有那些用于气动计算的仿真软件，在服务器日志里快要被删掉的后台记录。
这些在别人眼里没啥用的“信息垃圾”，在懂行的人眼里，可都是能推导出特别重要核心逻辑的宝贝。
要走的时候，她在一台公共电脑的缓存区深处，留下了一串加密指令。
这加密方式，带着浓浓的、早就过时的克格勃八十年代技术风格。
这串指令不会轻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那些安全专家也只会一边嘲笑俄国人技术落后，一边把调查方向带偏。
沈君兰的“农业考察”路线，就像一把特别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划过美国军工复合体的核心区域。
俄亥俄州，莱特 - 帕特森空军基地。
康涅狄格州，普惠公司总部。
亚利桑那州，波音公司的生产线。
每一次去获取信息，都像在万米深的海里捞一根绣花针，对精神力的消耗特别大。
有一回，在试着获取F110发动机高压涡轮叶片的冷却算法片段时，沈君兰的精神力差点被一个特别敏感的量子传感系统抓住。
她赶紧一下子切断连接，那感觉就像胳膊被人硬生生砍断了一样。
疼得她鼻腔里都涌起一股铁锈味的血腥气。
她强忍着把这股味道咽下去，马上模拟出强烈的太阳耀斑活动，还在几百公里外，制造了一次看起来像是另一个拉美国家情报机构搞的可疑网络渗透假象。
要嫁祸就得做得天衣无缝，让敌人自己内部吵个不停，互相猜疑。
最后一站，也是最冒险的一次行动。
马里兰州，米德堡，国家安全局（NSA）总部。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她能力的极限。
沈君兰甚至都不敢直接用精神力去碰那一大片黑色的建筑群，就好像用眼睛直接看太阳一样危险。
她在特别远的地方，把自己变成一台特别灵敏的被动接收器，去感受那片“信息洪流”里，和GpS军码加密算法有关的、特别微弱的信号特征。
这个过程，几乎把她所有的精神力都抽干了。
沈君兰觉得世界都在转，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灵魂都要被那海量的数据彻底扯碎了。
最后，她只捕捉到了一些加密数据流的“熵值”特征，还有跳频规律的一些模糊回声。
就这点东西，没办法直接破解密码。
但这能给国内的密码专家提供一张虽然不完整，但特别关键的“地图”，指向正确答案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沈君兰差点累虚脱了。
她硬撑着把剩下的考察行程走完，脸色白得吓人，同行的中方人员还以为她水土不服，病得很严重呢。
登上回国的飞机，她几乎马上就陷入了昏昏沉沉，像死过去一样的沉睡。
她带回来的，不是完整的图纸。
而是数不清的看起来零碎，但包含着核心逻辑的技术碎片、特征信号、算法片段和材料参数。
对于已经消化了从苏联获取技术的中国军工团队来说，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
它们能点燃无数创新的火花，照亮一条特别清晰的追赶之路！
几乎就在沈君兰的飞机离开美国领空的时候。
一场从来没见过的大风暴，在美国最高机密的军事科技圈子里，“轰”地爆发了！
51区报告说出现了没法解释的“雷达散射特征泄露”！
“臭鼬工厂”的内网检测到好几次像幽灵一样的访问，安全团队在数据里还发现了看起来像是俄国人过时技术的痕迹！
莱特 - 帕特森基地周围，监测到一些和俄方情报收集手段有点像的微弱信号！
所有这些线索，都指向了那个俄罗斯，可又都透着一股奇怪的、不太对劲的感觉。
一场席卷全美国情报界的大清洗和内部调查，马上就要开始了。
五角大楼和兰利的情报官们都气坏了，他们坚信内部出了叛徒，更觉得克格勃的幽灵好像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