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把精神力放出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家人住的前门大街招待所。她拿出钱和票据,安排大家先住下。之后,沈君兰借口自己累了,就一个人回房了。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门外,家人满是关切和担忧。
门里头呢,一场悄无声息的“审判”,马上就要开场了。
家里人只当她是累坏了,得好好歇着。
可他们哪知道,真正精彩的事儿,这才刚开始呢。
沈君兰在床沿上盘腿坐下,眼睛一闭,气息一下子就没了动静,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紧接着,她的意识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就像水银洒在地上一样,一下子就覆盖了好几条街区,把南锣鼓巷那个破破烂烂的四合院,严严实实地“抓”在了自己的感知里。
整个院子的样子,在她脑袋里一点点清晰起来,每一块碎瓦片、每一片烂泥巴,都清清楚楚,就跟在眼前似的。
在这个小院子里,她的意志就是主宰一切的存在。
先说说东厢房,王婶家这会儿正热闹着呢。一家人围在一张油光发亮的八仙桌前吃饭,这桌子可是好东西,是用从沈家书房撬下来的门板做的,上好的金丝楠木。
王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发出“梆”的一声闷响,稳稳当当纹丝不动。她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说:“瞧见没,还是老物件结实!当时我就觉得沈家西屋那张罗汉床的床板不错,结果下次去就没影了!”
旁边的男人被她这话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你小声点!沈家人刚回来!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从旧货市场买来的。”
王婶脖子一扭,满不在乎地说:“回来又咋的?谁看见是我家拆的啦?”
沈君兰的意识没在这儿多停留,直接就转到了院子西头。
李大爷正蹲在墙根,小心翼翼地用油布擦着他那辆破自行车的后轮钢圈。这钢圈擦得锃亮,跟锈迹斑斑的车身比起来,特别扎眼。
小孙子在旁边嘟囔着:“爷爷,这车太破啦。”
李大爷头都不抬,语气里全是炫耀:“你懂啥!这钢圈可是德国货!当年沈家老爷子从洋行买回来的,我从破烂堆里翻出来的,一点都没变形,比现在那些新出的铁皮玩意儿强多了!”
小孙子又问:“那……沈奶奶回来了,会不会要回去啊?”
李大爷的手停了一下,哼了一声说:“要什么要?这叫废物利用!她要是敢问,我就说是自己买的!”
沈君兰的神念接着一转,到了北边赵麻子家新砌的灶房。
就听见赵麻子正得意洋洋地跟他老婆吹嘘:“要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多拆点砖瓦,把这灶房盖得再宽点。你瞧瞧,现在人家回来了,没机会拆了!”
一张张贪婪又心虚的脸,一幕幕装模作样的丑态,在沈君兰的神念“注视”下,全都暴露无遗。
在沈君兰眼里,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她的意识没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而是像一根无形的尖针,悄悄扎进了斜对门吴家那扇紧闭的绿漆门后面。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泡,空气闷得就像化不开的浓痰。
吴家三个儿子都在,再加上吴老爷子和吴家媳妇,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安静得有点吓人。
吴家老大最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声音又急又躁,一边搓着手,眼睛还不住地往门外瞟:“爹!妈!火急火燎把我们叫回来干啥?”
吴家老二更凶横,在屋里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我听街坊说,沈家回来了?”
李老太的声音突然拔高,尖得像根针:“何止是回来!全家都回来了,一个都不少!下午就堵在门口,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什么?!”老大老二同时喊了出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那洞里的东西……”
“就为这个才叫你们回来的!”李老太一拍大腿,声音都带着颤抖,“那批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全家都得吃枪子儿!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老爷子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皱成了一团,突然狠狠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干!”
说完,他用阴沉沉的目光扫了三个儿子一圈:“等夜深了,动手!把东西全弄出来!老大去拉车,老二老三准备家伙!”
这边,招待所里,沈君兰把精神力收了回来,心里一片冰冷。
外面呢,张博文和沈兴业看着孩子,赵丽梅则忙着张罗了一桌子饭菜,好多现成的还是沈兴业从共享空间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