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直接从兜里抽出那沓厚得惊人的外汇券,在他眼前一亮。
工作人员的眼神从审视变为错愕,再从错愕变为恭敬,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
他迅速侧过身,为她拉开了门。
一脚踏入,光可鉴人的地板,琳琅满目的商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水味,与门外那个灰色的世界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几道带着轻视和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君兰全不在意。
她径直走向化妆品柜台。
柜台后的年轻女售货员描着精致的眉眼,正低头用一把小锉刀修着指甲,对走近的沈君兰视若无睹。
“同志,这几样东西,拿给我看看。”沈君兰指着柜台里几款进口货。
售货员抬起眼皮,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嘴角一撇。
“外汇券结账,不买别乱摸。”
沈君兰没再多说一个字。
她将那叠外汇券拿出来,“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光洁的玻璃柜台上。
那声音,清脆又沉闷。
售货员手里的锉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叠券,又猛地抬头看向沈君兰,脸上的表情从傲慢到震惊,再到一丝无法掩饰的窘迫和慌乱。
周围的目光瞬间变了味道。
“够……够!同志,绝对够!”
售货员立刻换上最热情的笑脸,手脚麻利地将东西一一取出,“同志您眼光真好!这款粉底遮瑕最棒,这款口红颜色最衬您肤色!”
沈君兰没理会她的奉承,拿起粉底,用精神力细细感知成分。
她要的不是漂亮,而是伪装。
暗色粉底、哑光口红、灰色眉笔……她迅速挑拣出几样最合适的。
“这些,包起来。”
“好嘞!”
“等等,”沈君兰的目光又落向旁边的柜台,“那几顶假发,也拿过来。”
她挑了一顶花白短卷发,又拿了一顶普通的棕色短发。
结账时,那一沓外汇券用掉了一小半。
沈君兰的视线扫过角落里那些标价不菲的字画古玩,这里的可都是真迹。
反正券留着也没用。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又随意挑了几幅看起来顺眼的老画,将外汇券花得干干净净。
在所有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她拎着几个大纸袋,昂首走了出去。
拐进无人的胡同,所有东西瞬间消失,被收进空间。
还不够。
日常的化妆品,无法做到彻底的改头换面。
她需要更专业的,舞台油彩。
精神力再次延展开,很快锁定了几条街外一个剧团的后台。
她信步走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感知到后台此刻空无一人。
意念一动,空间之力无声无息地探入。
下一秒,后台角落里那个装满了油彩、粉饼、假胡须的专业化妆箱,连同几顶夸张的假发,凭空消失。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一只飞虫。
她闪身进入一个公共厕所的隔间,随即进入空间。
对着灵湖凝成的巨大水镜,沈君兰开始为自己“上妆”。
深色粉底拍上,光洁的皮肤立刻变得暗黄粗糙。
用眉笔的末端,在眼角和额头轻轻勾勒出几道以假乱真的皱纹。
戴上那顶花白的短卷发。
镜中的绝色容颜迅速褪去光华,添上了岁月的刻痕。
一个眼神浑浊、面带风霜的五十岁农村妇人,出现在镜子里。
“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她咧嘴一笑,镜中的妇人也跟着露出一个憨厚又带着点精明的笑容。
换上一身更土气的深色衣裤,她闪身出了空间。
接下来……
该去拜访一下那位“老朋友”了。
沈君兰走出公厕,眼神中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