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岩石传来让人牙酸的碎裂声,紧接着,磨盘那么大的巨石,带着一堆碎土,像山崩一样砸了下来!
一下子就把他们进来的路给封死了!
“有机关!快退!”刀哥反应最快,一边嘶吼着,一边往后扑。
但是,太晚了。
“啊——!”
一声特别短促、特别凄厉的惨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
一个落在最后的瘦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巨石当场砸成了肉泥。
温热的血浆,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从石头缝里“汩汩”地流出来。
“老五!”
疤脸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像疯了一样要去刨石头,“老五!操你妈的!给老子出来!”
剩下的人连滚带爬,狼狈地逃回石室,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脸上全是那种死里逃生后的惊恐和迷茫。
“鬼门关……真他娘的是鬼门关!”疤脸一边抹着脸上的血和汗,声音都在发抖。
刀哥捂着被飞石擦破的额头,鲜血顺着手指缝往下流。他死死地盯着手里那张核心图,又看了一眼角落里吓得屎尿都出来的刘老根父子。
这时候,他心里的怒火可算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
“你们两个!”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刘老焉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冰冷的枪口紧紧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老东西,路是你带的,现在死人了,你说怎么办?要不,你下去陪他?”
“刀哥!刀爷!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
刘老焉吓得裤裆都湿了,一股腥臊的味道弥漫开来。
刘老根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地磕,就跟捣蒜似的。
刀哥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不过最后还是像扔破麻袋一样,把刘老焉扔在了地上。
“妈的!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石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可怕。
绝望的气氛就像洞口吹进来的阴风一样,把每个人都包裹住了。
“进!为什么不进?!”
刀哥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像赌徒一样疯狂的光,“老五不能白死!就算塌了,也给老子挖开!疤脸!赶紧清点炸药!老子就不信,这鬼门关能比炮弹还硬!”
就在这个时候,瘫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的刘老根,眼睛无意中扫到了对面的洞壁。
在几块岩石的缝隙中间,一个跟岩石纹理几乎一模一样的箭头符号,一下子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指向另一个隐秘洞口的箭头!
“箭……箭头!”刘老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声音嘶哑地大喊起来,“有生路!刀哥!有生路啊!!”
“什么?!”
刀哥一下子跳起来,冲到裂缝那儿,用刀一撬,一块伪装的石板“啪”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一条更深、更暗的裂缝,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股又干又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不绝我!”
刀哥仰着头,疯狂地大笑起来,之前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下子没了。
他用力拍着刘老根的肩膀:“老根叔!干得漂亮!等找到宝贝,老子给你记头功!”
石室内,这伙人又一次因为死里逃生,高兴得不行,马上开始整理装备,准备去迎接他们以为的“新生”和“宝藏”。
他们谁都不知道。
就在头顶几十米高的岩层上面,沈君兰的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个箭头,其实就是她留下来的。
说是生路,其实是把他们引向真正墓穴的死路。
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
猎人,根本就不屑于跟猎物相提并论。
而她,就是这场狩猎里唯一的神明。
沈君兰心里念头一动,她的身影就穿透了厚厚的岩层,静悄悄地出现在那条被落石完全封死的甬道里面。
那个叫“老五”的人的尸体,这会儿还有点温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