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结束,沈君兰提着装小鸡仔的草筐,准备离开。
就在她快走到涵洞出口的时候,她那像雷达一样灵敏的精神力,察觉到了两个熟悉的气息!
那两个身影正从入口处,一前一后,挤了进来。
是刘老根和刘老蔫!
沈君兰脚步停了一下,身形就跟鬼魅似的,悄悄地躲进了旁边一堆废弃麻袋的阴影里。
她把自己的气息全都隐藏起来,精神力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精准地罩了过去。
就见刘老根弯着腰,脸上的表情特别奇怪,又是紧张,又是讨好,还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头。
刘老蔫缩着脖子,眼神躲躲闪闪的,活脱脱一只受了惊的老鼠。
两人没在交易的地方停留,直接朝着涵洞最里面,那个用油毡布围起来的“小单间”走去。
门口的干瘦男人显然认识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掀起油毡布的一角,放他们进去了。
沈君兰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集中精神力,一下子就穿透了那块脏兮兮的油毡布。
油毡布里面,有个小小的火塘,火光一闪一闪的。
刀哥坐在一个矮凳子上,正用一块破布,慢悠悠地擦着一把匕首。
他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进来的两人,声音沙哑得就像砂纸在磨一样。
“老蔫儿?稀客啊,秋收忙完了?”
刘老蔫搓着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里全是讨好的意思。
“刀……刀哥!我们……我们是来给您当向导的!”
他一把把身后的刘老根拉到前面。
“您不是一直想找到后山那个地方吗?老根在红星大队活了一辈子,后山哪条沟、哪道坎,他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我……我也熟!我们给您带路,保证顺顺当当把您送到地儿!”
刀哥擦匕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脸上那道刀疤在火光下扭动,就像一条蜈蚣。
“哦?向导?”
“是是是!”刘老蔫忙不迭地点头,像捣蒜似的,“刀哥,我知道您以前给的价。可那些年轻人办事不靠谱,嘴巴还不严。我们哥俩亲自来,钱可以少要点!您……您给个二百五就行!”
刀哥的目光落在刘老根那张写满了贪婪和恐惧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
他嘴角突然一咧,露出一口大黄牙,那笑容看着冷飕飕的。
“二百五?呵呵,刘老蔫,你这价……开得挺有意思。”
他话锋一转,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森起来。
“行!看在你这么‘实在’的份上,二百五就二百五!”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刀哥手里的匕首,猛地往地上一插!
“噗嗤!”
半截刀身都插进泥地里了,就剩下一个刀柄在那儿晃悠。
“要是带错了路,或者……敢跟老子耍心眼儿……”
“后果,你们自己想想清楚!”
“不敢!绝对不敢!”刘老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额头上全是冷汗。
刀哥从怀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随手数了二十五张,拍到刘老根手里。
“拿着!”
“明天天亮,在村后老鸦嘴集合!带足干粮,别误了事儿!”
“是!是!谢谢刀哥!谢谢刀哥!”
刘老根紧紧攥着那沓钞票,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那种死里逃生的狂喜和贪婪。
他拉着还在发抖的刘老蔫,千恩万谢地从油毡布里退了出来。
阴影里,沈君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后山。
向导。
真是两个二百五,怕是钱没挣到,命都得搭进去,这不是自己找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