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沈君兰背着药篓,脚步轻快地走在熟悉的山路上。
为了防备遇到野兽,她把精神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一样,悄悄地撒开,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任何一点动静。
突然,她脚步停住了!
精神力清楚地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刘三!
还有他的两个堂兄弟,柱子和二狗!
这三个人不走平常的路,专挑那种荆棘多得要命、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道走,走得那叫一个匆忙,一看就心里有鬼,透着一股做贼心虚的劲儿。
更让沈君兰心里警铃大作的是,他们每个人肩膀上,都明晃晃地扛着一杆土枪!
那枪管被保养得油光锃亮的,在早晨的阳光里,泛着冷冷的金属光。
打猎?
沈君兰眉头紧紧皱起来,心里满是疑惑。
这农忙还没结束呢,山里能有啥猎物,值得他们冒着危险动枪啊?野猪?野兔?犯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事出反常肯定有问题!
她眼神一冷,一下子把自己的气息全收起来,整个人就像林间的一道影子,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离得远远的。
她把精神力高度集中,死死盯着前面这三个人。
刘三他们对这片山林熟得不能再熟了,七拐八拐的,越走越深。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枝叶也越来越茂密,树冠把天都遮住了。还夹杂着一股野兽的腥味。
鸟叫声越来越少,四周安静得可怕,让人心里特别压抑。
他们大概走了十几公里,前面一下子开阔起来。
出现了一片林间的开阔地。
一条浑浊的小溪从这儿蜿蜒流过,溪边的泥地里,全是脸盆那么大的深陷脚印!
大象脚印!
沈君兰心里“咯噔”一下!这深山老林里,居然有亚洲象群在活动!
这亚洲象可是力大无穷,危险得很的猛兽啊!
就见刘三这三个人,赶紧弯下腰,躲到溪边一丛特别茂密的灌木后面,偷偷地往外看。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沈君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在开阔地的边缘,一群庞然大物正悠闲地活动着呢!
几头成年的公象,体型大得就像小山丘,大耳朵一扇一扇的,长长的象牙在薄雾和晨光里,闪着冷冷的光!几头母象很警惕地守在旁边,还有几头特别可爱的小象,正甩着灵活的鼻子,在泥坑里开心地打滚玩耍,还发出稚嫩的叫声!
这是一个完整的亚洲象家族啊,足足有十几头!
刘三他们想干啥?
不会是想猎象吧?!
沈君兰的瞳孔一下子缩小!猎杀大象那可是重罪!再说了,就凭他们这三杆威力不咋地的土枪,要是惹急了象群,那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纯粹是找死!
就在这时候,刘三压低声音说话,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狠毒,被沈君兰的精神力听得明明白白:
“柱子!二狗!看准那头最小的!对,就是在泥坑打滚的那个!傻乎乎的,最好下手!”
柱子的声音直打颤,满是害怕:“三……三哥!真……真要打小象啊?这大象要是发起疯来,山都能给撞塌了……”
“怕什么!这主意是大炮叔出的,他年轻的时候就打过,只要跑得快,就没事!”刘三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咱们又不是要打死它!就打它腿!让它疼!让它叫!叫得越惨越好,声音越大越好!”
二狗满脸疑惑:“打伤小象?为啥啊?大象可记仇了!惹了它们,过几年都能找上门报仇!村里老辈人都这么说……”
“蠢货!”
刘三狞笑着,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你以为老子稀罕那点象肉?打伤小象,它一惨叫,那些护犊子的大象不得发疯?到时候,象群发狂,朝着咱们冲过来,咱们就引着它们往山下冲……嘿嘿!”
柱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你一路上隔一段就丢一件大汗褂,就是为了引大象……进村?!”
“对!”
刘三眼睛里精光直冒,声音因为激动都有点发颤了,“山下是什么?是咱们队里刚收上来,正在谷场晒着的粮食!堆得跟小山似的!象群冲进去,一顿乱踩!那场面……嘿嘿!粮食全得变成烂泥!公粮交不上!李队长、李大牛、钟林锋!这些当官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最轻也是被撸官,搞不好还得蹲大牢!”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到时候,队里没了领头的!咱们刘家站出来一吆喝!这红星生产队,还不就是咱们的了?药坊?哼!沈君兰?让她滚回牛棚喝西北风去!以后的好处,全是咱们刘家的!”
柱子和二狗听得目瞪口呆,接着眼睛里也冒出贪婪和狠毒的光:“高!三哥!这招太高了!借刀杀人!不,是借象杀人!”
“嘿嘿!那是!等开枪打伤小象后,大象追上来,咱们就朝着丢大汗褂的地方跑,然后钻进那个半人高的大肚洞。”刘三得意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成功了,“等会儿听我口令!瞄准那小畜生的后腿!开一枪就跑!千万别回头!让那群蠢象自己发疯去吧!”
躲在灌木丛后的沈君兰,感觉浑身冰凉!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直冲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