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收!”
老妇人棉袄内襟的暗袋里,藏着一小卷钞票,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做完这些,沈君兰还是觉得不解气。
她的意念扫过空间角落,那儿静静放着几本当年留学带回来的、印着花体英文的旧书。
这些书的封面被认为“反动”,当初激活空间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把它们收进去当“罪证”了。
“放!”
意念轻轻一动!
一本烫金封面的英文精装书,凭空出现在油头男人的破麻袋夹层里。
另一本稍微薄点的,准确无误地塞进了老妇人后腰的衣服褶子里。
“送你们点‘精神食粮’!”沈君兰心里冷笑一声。
“让开!都让开!怎么回事?!”
几个戴着红袖箍的铁路值班员分开人群,挤了进来,领头的是个黑脸汉子,眼神特别犀利。
“同志!”
沈君兰马上走上前,指着地上的两个人,语速清晰又有力地说,“我是前面那趟车去西南的乘客!这人趁乱偷我家行李,被我当场抓住!这个老妇人是他同伙!”
她又指着那个昏迷的孩子说,“您看看这孩子!一天一夜都不哭不闹,脸色还青白!我怀疑被他们灌了迷药!他们就是人贩子!”
“你的身份证明!”黑脸值班员上下打量着沈君兰。
沈君兰手伸进口袋,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介绍信递给了他。
“下放人员?”黑脸值班员皱了皱眉,看向那个灰布包袱问:“这是你的?”
“是我的!”沈君兰点点头,像报菜名一样流利地说道,“用灰麻绳捆了三道!里面有孩子的尿片、奶瓶、开了一罐的奶粉、两件孩子的旧棉袄,一件是蓝底白花的,一件是灰布面的!还有一个小钱袋,里面有三块两毛七分钱,三斤全国粮票,五尺布票!”
值班员解开麻袋,拿出包袱,当着大家的面一件一件清点。
一点都没错!
“嗯,是你的。”黑脸值班员点点头,把包袱还给了她。
沈君兰麻溜地重新把包袱捆好。
“同志!冤枉啊!我就是看她包袱掉了,帮她捡……”油头男人还在狡辩。
“闭嘴!”黑脸值管员大声呵斥道。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沈君兰瞅准时机开口,语气很肯定地说:“同志,我是医生!这孩子肯定被喂了安眠类的药物,而且剂量不小!再耽误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送医院洗胃!”
接着她压低声音,凑到黑脸值班员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而且……我刚才追他们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们行李里有……外国书!上面全是洋码子!看着就不对劲!我怀疑……他们不光是人贩子,可能还是……用孩子做掩护的敌特!”
“敌特?!”
黑脸值班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可是个大案子啊!要是破了,那可是送上门的功劳!
“搜!给我仔细地搜!”他马上命令道。
很快,去搜查的人就有了发现。
“报告!从男人的麻袋夹层里发现一本外国书!”
“报告!从老妇人后腰的衣服里也搜出来一本!”
两本厚厚的、印满了花哨英文的精装书被翻了出来,在这普普通通的站台上,显得特别扎眼,一看就“反动”得很!
“好啊!果然有问题!”黑脸值班员一下子来了精神!
人贩子,再加上敌特嫌疑!这功劳稳了!
“全部铐起来!孩子立刻送医院!马上通知派出所!”
油头男人和老妇人脸色变得跟死灰一样,彻底瘫软在地上,像两滩烂泥。
黑脸值班员转过头来,对沈君兰的态度客气了不少:“大姐,这次真是多亏你见义勇为,帮我们抓住了这两个坏分子!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们回值班室做个详细的笔录?”
沈君兰心里“咯噔”一下。
做笔录?那可太耽误时间了!
“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她马上露出一脸着急的样子,指着远处已经响起预备哨的绿皮火车说,“您看!我一家老小都在车上,这车马上就要开了!要是误了车……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黑脸值班员皱了皱眉,看着马上要启动的火车,也明白下放人员的难处。
“那这样,你把姓名地址登记一下!等我们处理完,给你单位或者接收地发一封表扬信!”他退了一步说。
表扬信?
沈君兰脑子转得飞快,这东西在现在,可是个好用的护身符!
她马上点头同意。
值班员很快就抄下了她介绍信上的信息。
“呜——!”
火车的汽笛发出了最后一声像催命一样的长鸣!
“同志!车要开了!我得走了!”沈君兰抓起包袱,转身就跑!
“大姐!路上小心!”值班员在后面喊道。
沈君兰拎着包袱,在站台上拼命地跑!
被灵泉改造过的身体爆发出来的速度特别快,她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飘啊飘。
车厢门口,列车员已经扶住门把,正准备关门!
车上的张博文抱着大宝,沈兴业护着妻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妈!快啊!”沈兴业大声喊。
沈君兰咬着牙,脚下生风!
就在车门马上要关上的最后一刻!
“闪开!”
她低喝一声,腰身一扭,整个人从列车员的胳膊
“哐当!”
厚重的车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呼…呼…”沈君兰扶着车厢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得飞快。
“妈!您没事吧?吓死我们了!”张博文赶紧把大宝递给她。
“没事!行李追回来了!”沈君兰把包袱塞给沈兴业,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他说,“让你看个行李,差点让人把东西全拿走!”
沈兴业被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火车慢慢开动了,渐渐驶离了热闹又喧嚣的站台。
沈君兰抱着熟睡的大宝,重新坐下来,看着窗外快速往后退的景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的意念扫过空间角落——那儿多了一小堆钱和票证。
沈君兰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不容易被察觉的弧度。
为民除了害,还顺便得了点好处。
这趟车,没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