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半洼灵泉玉液,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一下子就抓住了她!
喝掉它!
必须得喝掉它!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涌进来的意识流终于整理清楚了。
因为她带着前世几十年积累的强大精神力,这个传家宝葫芦竟然直接被开启了所有的权限!
“上层宝囊,光阴不侵:用意念可以存取不会变化的东西,时间在里面是静止的。还能划出专属的空间,让有血脉关系的亲人一起用。”
“下层洞天,自成乾坤:这是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可以存放活物的空间。用意念能操控空间里的所有东西,宿主在里面,心里想到哪儿,一下子就能到。”
“乾坤印记:只要是进入空间的东西,都会被打上印记。宿主能在距离印记十米的范围内,隔空操控这些东西。”
“灵能拓印:消耗本源的灵能,可以完美复制洞天里不是活物的东西的外貌、重量和质感,不过三个月之后就会失效,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四条简直能逆天改命的神通,深深地印在了沈君兰的魂魄上!
她一下子就明白“灵能拓印”意味着什么了!
元青花!
那些前世被抄走,最后成了他们夫妻俩罪证的国宝!
有了这个神通,就有了瞒天过海的可能!
就是它!果然是这个传家宝,把自己送回来了!
沈君兰的心脏“砰砰”狂跳,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了脑门!
她猛地睁开眼睛!
意识像闪电一样退出了空间,眼前还是那间熟悉的东厢房。
张博文正满脸惊恐地扶着差点软倒在地的她。
就在刚才,那么大一个玉葫芦,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君兰回过神来,她知道,时间紧迫啊!
她必须赶紧让张博文相信这一切!
“老张!”
沈君兰深吸一口气,反手一把抓住张博文的手腕,指甲因为用力,都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了。
“抓紧我!”
“啊?”张博文还沉浸在妻子自残、宝贝消失的巨大震惊当中呢。
“唰!”
沈君兰意念高度集中,锁定了他们两个人。
眼前的景物瞬间就扭曲了,光影不停地飞旋!
“噗通!”
脚下的地面一下子由硬变软,一股浓郁的黑土腥味钻进了鼻孔。
张博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身体僵硬得不行:“这……这是啥地方?!”
身后是怪石嶙峋的石壁,脚下是肥沃得都快流油的黑土,旁边是潺潺流淌的小溪,远处的山谷被白雾缭绕着……
“这是祖宗的洞天!”沈君兰的声音斩钉截铁,“老张,我们就在这个仙家洞天里!”
张博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抓起一把黑土,在手指间用力搓了搓,又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那沃土的腥味,真实得让他心里直发毛!
“君兰……你……你……”
“没时间解释了!老头子,我死过一回,又活过来了!”
沈君兰一下子打断他,声音里透着没法伪装的恐惧和决绝。
“后天!后天上午九点!那些戴红袖章的人就会砸开咱家大门!”
死过一次?活过来?红袖章上门?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重的锤子,狠狠地砸在张博文的世界观上。
“不可能!”他差点跳起来,脖子涨得通红,“沈家可是功臣!祖上还捐过飞机大炮呢!”
“功臣?”
沈君兰凄惨地笑了笑,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痛苦和仇恨。
“他们盯上的,就是沈家的功劳!还有沈家的财产!”
“抄家!批斗!关押!游街!”
“最后,全家都被下放到西南!!”
她往前迈了一步,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前世从炼狱中回来的那种冰冷的死气。
“咱家那几个元青花大罐!一个都保不住!全被当成罪证抄走,成了咱们的催命符!”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血泪。
“下放到北边之后,大儿子一家五口……”
“一场大雪,把草屋压塌了……”
“全家,都没了!”
“小儿子的双胞胎,在岳母家先后病死,儿媳妇受不了打击,疯了,然后跳河了……”
“小儿子他……一个月后去上工砍树,被倒下的大树……活活砸成了肉泥……”
张博文的脸色从红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嘴唇哆哆嗦嗦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老头子!”
沈君兰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泣血的控诉。
“你被分去放牧,结果遇上了下山的野猪群!”
“最后,他们只找到了你那个摔瘪的绿水壶,还有几片带血的破衣服……”
“尸骨无存!”
这四个字,就像四根烧红的钢钉,狠狠地扎进了张博文的心脏!
他像遭了雷击一样,浑身剧烈地颤抖!
眼前的妻子,那张年轻的脸上,交织着无尽的悲伤、疯狂,还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清醒!
他再低头看看手里实实在在的泥土,听听耳边真实的水流声……
一股寒意,就像毒蛇一样,“嗖”地一下从他的脊椎骨爬到了天灵盖!
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把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跑……跑吗?”
张博文的声音又干又涩,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恐惧。
“跑?”
沈君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跑不掉!现在,也不用跑了!”
“既然老天爷让我沈君兰重新活了一回!”
“既然祖宗显灵,赐给了这么一个能逆天改命的仙府!”
她的声音在这片小小的洞天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果断和狠劲。
“老娘这一世,就是要——”
“给我沈家!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