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枯瘦的手臂上,抓着那个铁疙瘩,抡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
“砰——咔嚓!!”
一声沉重的闷响,还夹杂着骨头和牙齿碎裂的脆响,在这小小的东厢房里特别吓人地响了起来。
滚烫的红糖蛋花,混合着鲜血、碎牙、鼻涕和眼泪,一下子全炸开了!
秦怀玉那张涂满厚粉的脸,瞬间变得又腥又黏,像一幅乱七八糟的抽象画,那件崭新的“的确良”上衣也没能逃过。
“呃……”
秦怀玉的眼珠子都快翻到脑子里去了,惨叫声卡在喉咙里。
她整张脸就像被一个无形的大锤给砸塌了,鼻子歪到了一边,角度特别诡异。
那颗特别显眼的包金门牙,“嘎嘣”一声,混着血沫子,从被铁皮棱角撕烂的嘴里飞了出去。
时间,好像一下子停住了。
“嗷————!!!”
秦怀玉捂着脸,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彻底懵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平时一直很温婉的姐姐,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温热又粘稠的液体从她指缝里拼命往外流,血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汩汩”地往外冒。
“滴答……滴答……”
沈君兰站在床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不过要命的头痛,却消失了。
虎口被反震力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火辣辣的。
这疼痛特别真实,让她确定,这不是死前出现的幻觉。
她真的能打到这个贱人!
看着地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还有血污里的半颗金牙,一种报复的快感一下子传遍了沈君兰全身。
“秦怀玉……”
她的声音又沙哑又带着一种让人害怕的快意。
“老娘就算死了,也要先砸烂你这张嘴!”
“用我的闹钟,给你家小崽子……压惊!”
秦怀玉看着眼前的沈君兰,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怨毒,让她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这哪里还是沈君兰啊!简直就是个来索命的恶鬼!
“啊——!姐!你别过来!”秦怀玉手脚并用,拼命往后蹭,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砰!”
房门又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撞开了。
张博文那张着急的脸探了进来。
“怀玉?!你这脸……”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珠子瞪得老大。
屋里的景象把他吓得不轻,就像遭了雷击一样。
秦怀玉瘫在地上,脸就跟被踩烂的番茄似的,鼻子歪着,鲜血不断从指缝里冒出来。
地上,半颗包金门牙在黏糊糊的糖水蛋花里,特别刺眼。
而在床沿边,自己的妻子沈君兰,正拎着一个血淋淋的铁闹钟,脸色惨白,眼神却凶得像一头护崽的母狼,死死地盯着地上正哀嚎的秦怀玉。
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得可怕,那种压抑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嗷!姐夫!救命啊!”
秦怀玉看到张博文,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她捂着塌了的鼻子,血沫子从缺了牙的洞里直往外喷。
“疯了!大姐她疯了哇!我好心好意送糖水给她补身子!她!她抄起闹钟就往我脸上砸啊!我的鼻子!我的牙!!”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沈君兰,演技十足地哭诉:“就为了那个破吊坠!我说借一下,她就骂我!还打我啊!”
张博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自己媳妇的脾气,他最清楚了,平时温婉和善,从来不会跟人吵架红脸。
可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让他没办法反驳。
他快步走过去,只看了一眼秦怀玉的脸,就知道鼻梁骨断了。再看看妻子手里那个棱角分明的铁疙瘩,光想想,都觉得秦怀玉的脸得疼死。
“君兰?”
张博文转过身,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全是疑惑和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君兰心里冷笑一声。
她太了解张博文了,这是个讲道理、认死理的男人。
就算她现在把前世那些血海深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他也只会觉得她是伤心过度,脑子糊涂了。
时间不多了!
“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后天就要开始了!
死前,那口黑血喷在传家宝上,葫芦闪过的那道诡异绿光!
一定是它!
是它让自己回到了现在!
沈君兰的脑子里,这个念头特别清晰。
她必须马上验证!
这是她唯一的救命机会!
也是唯一能说服眼前这个像“倔驴”一样的丈夫,让他相信末日就要来临的办法!
沈君兰猛地抬起头,迎着丈夫质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