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去吃饭吧”，祁宗铭说着回到驾驶室，没有启动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方，眼睛看着前面。
李落殇沉默片刻，开门下车，他看着祁宗铭，“晚上回来吗？”
“不知道”，说完祁宗铭直接开车走了。
一个人被丢在黑暗里久了，活得枯燥乏味，遇到光的那瞬间世界被点亮，得到救赎长出血肉，他开始真的有情绪，有脾气。
“是累了吗？”出神地看着车驶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车尾，然后走到垃圾桶旁点了支烟抽。
失去阳光的树会腐烂，挖掉根的李落殇亦是。
祁宗铭去荷兰的那天夜里，李落殇睡不着起来想出去转转，却无意听到林阿姨他们在书房争吵。
“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们当年不照样结婚了吗？”是林阿姨的声音。
祁叔：“我们能结婚是因为你家和我家的利益，是因为你有个在京城当官的哥哥，因为我们两家的产业已经密不可分。因为我们是异性恋，是阴阳结合。我当然没意见，他想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你去问问妈，老太太她同意吗？”
“你以为妈是同意了吗？错了，她是在等，等祁宗铭做选择，她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她是逼祁宗铭选择让那个孩子只能做他的情人还是他自己妥协要个孩子。”
“爱在家族权力面前他没得选，我们这种家庭就只能薄情，最大的让步就是祁宗铭要个自己的孩子，接下来他们想怎么谈怎么谈。”
林阿姨崩溃哭泣，“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自己疯了就算了也要拉着我儿子一起。祁镇南，你看看你儿子，从小就被逼着学那么多他不爱的东西，长大了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选择。”
***
奶奶是肿瘤再生转化成恶性，加上高血压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年纪大了还高血压专家不建议马上手术。
因为脑供血不足头晕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头部，刘婶送来医院才检查出来的肿瘤转恶性了。
奶奶六点多醒来一次，祁宗铭一直陪着直到奶奶睡着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李落殇早就睡了，贺志和清浅在书房打游戏，祁宗铭换好鞋回房间。
李落殇侧躺着，脸枕着一只手，吃了安眠药的，睡得熟。
祁宗铭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指描绘他的鼻梁，然后在唇上停留，“怎么这么会气人？还睡得这么香。”说完俯身在他脑门亲了一口。
他起来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李落殇熟悉地往他脖子上闻，嗅了两下，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祁宗铭笑了一下，再次准备起来去洗澡，李落殇眉毛皱的更深了，祁宗铭用手捏捏他的耳朵，“我去洗澡，身上都是医院消毒水味，你闻了不喜欢。”
好像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李落殇眉头慢慢地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