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老实坐在床上等着被算账的人，眼睛放空应该是在想找什么理由忽悠自己。
把头发上多余的水份擦干，祁宗铭拿着吹风机坐到窗户边的椅子上，插上电，眼角拉出一点弧度看着李落殇说：“宝宝，过来，帮我吹头发。”
李落殇站在他两腿间，眼皮沉重，这人没回来之前自己每天都失眠，人回来到点就困，之前被养出来的生物钟一下就准时了。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了一会，头发吹干了祁宗铭搂着膝窝将人打横抱起，绕过桌子来到床边把人塞进被窝里。然后从后面搂着李落殇，关了灯，“睡吧，晚安。一切有我呢，没事。”
“嗯”，李落殇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不算账了？”
“为什么不吃药？”祁宗铭下巴蹭着他头顶，“苦？”
可能是太困了，李落殇说话跟小猫叫似的，叫人听了心里痒痒的，“不是，太多了，吃了好多年，感觉根本吃不完。”
祁宗铭把李落殇翻过来面对面，亲一口说一句，两句话分成几句话来说纯欺负人，“不想吃就不吃了”。
“嗯？”
咬着人家的唇用力啄一口，“我明天出去一会。”
“嗯？”
祁宗铭感觉心里的小猫在轻轻地挠，缠着人家舌头吃了好一会，喘不上气才分开，“有点事。”
“嗯”
又亲了一下李落殇嘴角，“顺便找张悬谈谈药能不能少开一点。”
“嗯”
怀里的人半只脚已经踏进去梦周公了还强撑着回应自己，祁宗铭笑得更坏了，故意伸手去解李落殇的睡衣，另一只被枕着的手从脖颈处溜进睡衣里在胸前肆意来回。
李落殇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宝贝儿，明天吧，好不好，困。”
“好”，差不多了，再欺负人自己真的要走火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祁宗铭就醒了，李落殇难得睡个懒觉，洗漱好出来走到床边蹲下，帮人把头发别在耳后，“我出去一会，睡醒了下楼吃饭，找不到我别着急，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也不知道李落殇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
祁宗铭约了张悬九点见面，提前十分钟就到了，九点十几分张医生才端着咖啡徐徐走来，然后指纹解锁开门让祁宗铭进去。“回来了？”
一会还要去公司有事，祁宗铭不打算跟他多废话，“嗯，他的药可以减少一些吗？”
张悬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多耽误时间，“你们跟他相处的时候他状态怎么样？你这个对象啊很会装，我现在问不出什么了，又不能直接问，怕他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很不好”，祁宗铭说，“以为自己装的很好，但是生病了是藏不住的，他那个朋友贺志睡在隔壁晚上都不敢闭眼，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睁眼发呆到天亮就是看手机，好不容易睡着半夜还会被梦惊醒。没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就静静地发呆，明明晚上没睡白天也不回房间补觉。可以给他配点安眠药吗？我要出门几天。”
祁宗铭走之前在卧室偷偷装了一个监控，晚上等李落殇睡熟了他就起来用电脑看这段时间的监控。看完那边的又把这边别墅的调出来看，但家里的房间没装只能看客厅和外面的，没有李落殇的地方就快进，李落殇出现他就逐帧仔细地看，不错过他任何一个举动，一个表情。
张悬想了一会说，“应该不是在玩手机，别让他看网上那些东西了。”
从张悬办公室出来把药丢在副驾驶，直接开车去公司，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
绿灯倒数3秒前面有个老人牵着一条导盲犬才走到一半，祁宗铭连了蓝牙手机丢在扶手箱，“那两个人家里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宋星推开医院的玻璃门，即便此刻阳光明媚，他也被自家老板的语气冷到，零下3度的天直接降到负200度，“查清楚了，王涛，38岁，沈阳人，没有老婆孩子只有一个六十岁的母亲，患有晚期白血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医院说他3号那天回医院交了30多万的化疗费用就再出现过。”
老人已经顺利到对面盲道，但绿灯已经熄灭亮起了红灯，祁宗铭目光阴冷地盯着虚空，似乎在想什么。
“刘涂，也是沈阳人，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年前才订婚，刘涂跑了才查出来怀孕一个多月了。”祁宗铭没说话，宋星继续说，“父母健在，王涛这样做有可能是为了他妈医疗费用，刘涂就……他们这次弄到的钱也不多，才80多万。”
宋星在路边买了个烤地瓜，觉得这两人真的是可笑，“平分下来一人也才40万，没见过谁为了40万逃到国外去，找中介偷渡到荷兰估计钱也没了，在打黑工。”
去公司的这条主路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堵，难怪其他公司老板都坐直升机上班，滴滴滴的喇叭声吵得人心烦，祁宗铭看了眼时间，“帮我订张明天去沈阳的机票，找人看着家属我亲自过去谈，然后后天飞荷兰。”
烫呼呼的红薯捧在手里，宋星好心提醒自家老板明天记得带羽绒服，“沈阳可太冷了，老板我不在你身边不能帮你收拾行李了，幸苦你自己……”
嘟嘟嘟……电话被挂了，“哎，还是这么有脾气，这就是打工人的命吧”，宋星吃了口甜甜的红薯，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酒店。
祁宗铭倒也不是故意挂宋星电话的，只是这个时候李落殇的电话凑巧打了进来，他怕接晚了对面挂了。
“醒了？”语气变得温柔，看着堵得长长的车队也不觉得心烦了。
“嗯，你去哪了？”
“吃饭了没？”祁宗铭说，“刚从张悬那出来。”
“怎么不叫醒我跟你一起去，吃了，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点事下午回去，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嗯……没有，早点回来。”
拥挤的车队终于被疏通，祁宗铭低笑两声，“想我了？”
“嗯”
“就知道嗯，其他话不会说了？那今晚想吃什么我买菜回来做，你旁边那三个有没有想吃的。”
李落殇踢了踢打游戏的贺志，问他们三个，“想吃什么，老板请客。”
贺志：“喝酒，喝酒，我都多久没去酒吧了。”
李安然：“复议。”
李清浅：“宗铭哥，我要辣条，薯片，反正就那些有味道的零食你给我买点。”
“酒家里有，红酒啤酒白酒都有，还是他就想喝酒吧里那些工业酒精兑的？”零食祁宗铭还是要请示一下李落殇的，“咳，可以给妹妹买零食吗？”
“不是我不给她吃”
“知道了，我妈不给呗，没事，我小时候也不给我吃这些零食。”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祁宗铭对自家女主人还是了解的，“你呢？真的没有想吃的？”
“嗯，等你回来煮。”
“行，到公司了，先挂了我去找我爸谈点事。”
祁镇南看着正在泡茶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去沈阳找家属谈谈，后天飞荷兰把人带回来”，祁宗铭给他老子倒了杯茶，“偷渡是要被遣送回国的，需要舅舅打点一下。”
“行，你去吧”，祁镇南说，“你舅舅那里我明天过去说。”
三个坐着的一个躺着的刚好可以组成一队，贺志离他的战神梦越来越远，开着车载着李清浅去海边放烟花，其他两个负责清人上分。
“你的平板不要架在头顶”，李落殇抽空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人，“等会掉下来砸到脑袋人更笨了。”
这边祁宗铭好不容易等到他老子下班，忙不迭地开车到超市买菜，顺便偷摸买点零食。
祁董事长难得在后面帮忙推车，“你买零食不怕你妈说你？”
“清浅每天吃那些寡淡的营养餐，味觉都快没了，给她偷买点回去尝尝，别给孩子馋坏了”，祁宗铭说，“你别跟我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