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祁宗铭一起去北京还有一个原因,李清浅参加的舞蹈比赛已经到了总决赛,最后一场在北京,8月20号。
这次总决赛她是奔着前三去的,李清浅从小就不爱学习,文化课成绩特别差,数学没上过60,总分勉强能上400多。
小学的时候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舞蹈班,有次放学她跟同学路过看到里面的小女孩都穿得很漂亮,舞跳得也很好看。之后每天放学她都会趴在舞蹈室一楼窗户外面看,看了就记在脑子里然后默默跟着跳,学会了就在房间里自己练习。
开始那段时间老师们都没管她,附近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家的情况。她就这样每天放学了就在玻璃窗外跟着学,偷师学艺竟然跳的有模有样。
那年暑假,舞蹈班来了个新的老师。苏青下课后跟同事打听,门外那个小女孩每天都坚持来,既然这么喜欢跳舞为什么不报班?
同事蒋丽说:“她家啊,一言难尽,挺可怜的孩子,全家就指望她哥和他爷爷养活,她妈生病,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有钱报兴趣班。”
苏青看着外面的小女孩正在反复琢磨自己跳得不对的动作,“他爸呢?”
蒋丽:“唉,可怜啊……”
后面苏青每天都在观察小女孩,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她没有让她进来一起学习,也没有跟她说很多话,教她什么,有时候实在心软就接杯水给她,小女孩就会甜甜地笑着说,“谢谢漂亮老师。”
苏青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很喜欢跳舞吗?”她想,只要你说喜欢,我就帮你交学费让你学。
小清浅抬头看着她,糯糯地说:“我叫李清浅,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喜欢跳舞吗?热爱跳舞吗?”
周而复始,日复一日,除了下雨小清浅每天都会去,周一周三是苏老师的课,这两天不论下不下雨她都会去。
时间长了老师们不忍心,叫她进去一起学,她说:“谢谢,我偷学已经很不好了,对不起,我会把学费补上的。”说完转身就跑了,老师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没事的,你很棒,跳得很好。
这之后开学两个月她都没再去过,叫她进去跟着一起学的老师心里愧疚得不行,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实在担心小女孩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蒋丽和苏青约好下午一起去小女孩家看看。
苏青看见她穿着白衣蹲在门口,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难受,小声叫她,小女孩抬头看见是她小跑过来,声音哑哑的,“苏老师。”
苏青把小小的人搂进怀里,“你最近都没去,老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小姑娘年纪太小,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喜欢的人亲切的一句问候眼泪就决堤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面,蹭在连衣裙上,“我,我,我爸爸跳楼了,然后,奶奶也离开了。”说完,情绪彻底崩溃,哇地大声哭出来,“我很多年没见过爸爸了,他才回来怎么就,就跳楼了,奶奶身体一直很好,哥哥说奶奶是去陪爸爸了,她也很想爸爸。”
蒋丽在旁边说不出话来,忍着眼泪蹲下拍着小女孩的背。
苏青鼻头眼睛发酸,用力抱紧怀里小小的小人,“没事,没事了宝贝,没事了,没事了……”她说不出安慰的话,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都太残忍了。
后来小女孩被哥哥抱回去,少年对着苏青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我妹妹跟我说了,您们很好,谢谢。”
“没,没事”,蒋丽和苏青同时说。
小学毕业典礼结束那天,李清浅再次来到那家舞蹈班,规模比以前大了很多,她拿着一张卡,推开门走进去跟前台说我找苏青老师。
两个小时后她见到了苏老师,这次她终于能说自己喜欢跳舞了,这张卡是哥哥送她的毕业礼物,哥哥说:“喜欢跳舞就去跳吧,哥哥现在有钱了。”
***
到了北京,祁宗铭白天忙工作,早上陪他吃了早餐就走,晚上不加班就回来陪他吃晚饭。李落殇这段时间自己在北京城逛,故宫,颐和园,长城,北平,天安门这些旅游景点都玩遍了才到15号。
晚上李落殇问祁宗铭,“20号有空吗?”
祁宗铭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怎么办了?有事吗宝宝?”
李落殇坐过去挨着他,“唉,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句话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