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盛夏炎热且漫长,下雨的时候就像被关在蒸笼里,但老宅不同,穿过山林刮来的晚风是清凉的。沈诺收手的时候眼神在李落殇项链处停留了几秒,李落殇微微一笑,沈诺才回神。
祁宗铭手里攥着车钥匙,视线从他们浅握的手转移到李落殇脸上,风轻云淡,双方都没有一点情敌见面该有的状态。
沈诺礼物递过来的时候他被吓一跳,这礼物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但他不要又不行。
内心非常忐忑的收下礼物:“谢了。”硬着头皮聊了几句她在外国的事,沈诺才说要去陪陪奶奶跟裴淮一起走了。
“送的什么?”李落殇问。
祁宗铭舌头打结,“不,不知道。”
“不是要去陪客人,去吧,我在这等你,反正又不能喝酒”,李落殇把荔枝推给曾朗,“唉,现在是酒也不让喝了,以后是不是烟也不给抽?祁总管的好严。”
看着自己一颗一颗剥的荔枝被推给别人,祁宗铭此时又不敢有怨言,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曾刑一眼,对面回了他一个挑眉的动作。
“没说不给喝,不吃药了再喝好不好?”祁宗铭语气温柔又哄诱。
李落殇低头聊着天,突然笑了一下,“嗯,知道了,你去吧”。
“跟谁聊得这么高兴?”祁宗铭凑过去看。
“没谁,乖,快去吧,不准喝醉”,李落殇迅速把手机熄屏,推了推他的胳膊。
祁宗铭不情愿地走了,不能喝醉那就得拉个挡酒的,所以曾刑被硬拖着一块走了。
喝酒的男人们留在会客厅,不喝酒的少爷小姐太太都在亭子里闲聊,林倪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各方面都打点得很好,游走着跟大家聊天,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祁宗铭和曾刑一路你一嘴我一句地来到会客厅,先去他家老头那桌给长辈问好,长辈们让喝酒是免不了的。
一圈下来每个长辈倒几杯也有十来杯下肚了,曾刑见差不多了从隔壁桌走过来,“沈叔,好了,该把寿星交给我们了,那边等不急想看他耍酒疯的样子了。”
沈叔朗声笑了,“好好好,去吧,今年比较特殊,高兴,我们多拉着他喝了几杯。”
曾刑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沈叔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给沈叔敬酒,“好久没见您了,今天难得见到沈叔,我敬您喝一杯,宗铭得留点肚子,您看后面还有那么多桌等着灌他酒。”
祁宗铭得以从这边脱身,又被其他同辈的“狐朋狗友”居心不良的叫过去八卦。
王景:“听说少爷今天带对象回家了,这次认真的?深市第一海王难道真的要收心了?”
旁边的林豪也忍不住八卦,醉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何方神圣,本事如此,如此了得,别小气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呗。”
祁宗铭懒得搭理他们,“刚才吃饭没看见?”
“错过了饭点,这不,刚到,自罚五六杯了。”林豪醉醺醺地说。
曾刑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林总酒量还是……一点没见长?”
周围顿时一片哄笑声,林豪从小就喝不了酒,但他又菜又爱玩。五六岁的年纪调皮捣蛋,几个小孩约好一起偷家里红酒出来喝,拜兄弟拜把子。
曾刑想法子帮大家摆脱保姆和保镖,有的负责带零食,有的负责带酒,祁宗铭、曾刑、曾朗、裴淮一人喝了一瓶才醉,其他的也至少喝了两三杯才倒。林豪两瓶盖的量就先醉得昏睡过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聚一起喝酒都免不了要打趣他。
大人们在地下车库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小孩你靠着我,我枕着他的腿,他脚搭在他的脖子上横七竖八的睡一地。
最后自然都吃了一顿中式棍棒教育,保姆保镖也被连累丢了几个月的工资,但好在少爷们没事,不然丢的就不是工资了。
陪了一圈,朋友敬的酒一半曾刑替他喝了,一半被他以对象不给喝酒或者一会要带李落殇见长辈等理由拒绝了。
到最后一桌的时候没让他喝了,黎瑞笑着说:“今天放过你,知道你有正事”。
祁宗铭坐下,“没事,有人能喝,再来十桌八桌都不是问题,是吧曾总?”
再大的酒量也经不住这么喝,曾刑已经上头了,但面上看不出什么,他坐下给自己倒了几杯茶喝,“嗯,可以”。
这时,祁宗铭的手机响了,他没去理,又连着响了几次才把手机拿出来看消息:
曾朗:【你情敌很多吧?】
接着是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李落殇背靠柱子站着单手解衬衣扣子,面带笑容看着石桌的方向。
看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祁宗铭眼睛眯了眯,冷笑一声站起来打声招呼直接走了。
第二张是他的骚包兄弟穆江,骚总是穆江的绰号,因为他行事说话都很风流,惹下的情债这辈子都还不完。
三十度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穆江给他递了支烟,接着要帮忙点火被他拒绝了,李落殇咬着烟头拿出自己的火机点燃,语调懒洋洋的,“谢了,我自己来就行。”
骚总笑着点点头坐在了石柱旁边的长椅上,白色烟雾从他口鼻间溜出来,看着池塘里游过的鱼,“cky,从巴黎回来我们就没见过了吧,当时想加你个联系方式,可惜被灌醉了第二天酒醒就听说你回国了。”
“是好久没见了,抱歉,当时公司有事,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李落殇说。
不知道骚总说了什么,李落殇笑了,他回了对面一句,白色的烟圈从他唇齿间吐出来。对面又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回应,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调侃意味的笑。
单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优雅地夹着一根香烟,烟雾在他身边缓缓升腾。黑色西装外套敞开着,扣子已经被解开,露出里面白色衬衫。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到了第二排,微微露出了他的项链和一点锁骨,若隐若现的线条透露出一丝性感。
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与骚总轻松地交谈着。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戏谑和不羁,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祁宗铭眯起眼睛,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李落殇。今天的他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与以往的形象相比,多了几分痞气和玩世不恭的味道。这种变化让李落殇看起来风流倜傥,仿佛一个不羁的浪子,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骚总提出加个联系方式,李落殇不好拒绝拿出手机准备加微信时手机被人从侧面抽走,他准备转身时听到祁宗铭的声音。
祁宗铭把手机装进西装内侧兜里,下巴靠在李落殇肩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骚总,悠悠地说:“骚总,来了怎么不去那边找我喝酒?”
“正准备过去,见到老朋友聊几句”,骚总识趣的收回手机。
李落殇让祁宗铭坐下,“喝醉了?”
“没有,哪敢不听你的话”,祁宗铭笑了笑,下巴往曾朗那边抬了抬,“全在他肚子里,我没喝多少。”
吃了几颗曾朗递过来的荔枝,又喝了几杯茶,“记好这个人情,以后还我”。
祁宗铭搂着李落殇的腰,“聊完了吗?外婆们应该到了。”
“等你呢,那走吧”,李落殇说。
祁宗铭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对骚总说:“我们先过去一下,你在这坐会。”
骚总点头,耸耸肩,“嗯,去呗,这么客气干嘛,我从来都是拿这当自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