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边，林娇娇穿着那身丝绸睡袍，站在这片巨大的空间里，有些不知所措。
一夜的再造之恩，让她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泰，阴寒尽去，但精神上却空荡荡的，像是被抽走了什么核心的东西。
柳如烟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改良式旗袍，身段玲珑，脸上挂着柔和却又带着距离的微笑。
“娇姐，我来教你如何伺候主人。”
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先打理主人的衣物。”
她从一排智能衣柜中，取出了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衬衫，材质在灯光下流淌着柔润的光泽。
“主人有轻微的洁癖，他的贴身衣物从不假手于人，我可都是亲力亲为。”
林娇娇看着那件衬衫，指尖有些发凉。
她现在，要在这里学着如何洗衣服。
身体深处的“纯阳烙印”让她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只有一种源自灵魂的顺从。
但残存的骄傲，让她内心像是有一团被死死压住的火。
柳如烟没有给她太多消化情绪的时间，她走到汉白玉操作台前，取出了一套古朴的工具。
一个小巧的紫铜炭火熨斗，以及一盒散发着异香的银丝炭。
“主人修炼苍龙霸体，身体至阳至刚，任何化学制剂都可能干扰他的气机。所以，他的衣物，必须用最天然的方式来打理。”
柳如烟点燃特制的“龙涎香”银丝炭，放入熨斗中，动作优雅娴熟，像是在准备一场茶道。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预热熨斗，一边熨烫着衬衫的袖口，嘴里的话语轻柔，却字字诛心。
“娇姐，你的手，是用来握刀见血的，充满了杀伐气。”
“这种气息，会污了主人的‘战袍’。”
“所以你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手上的血腥味，学会用这双手，为主人的归来，抚平每一丝褶皱。”
她抬起眼，看向林娇娇，那双总是含着水意的眸子，此刻清明得可怕。
“刀，只有在需要出鞘时才是刀。在家里，它只是一件需要被精心保养的藏品。”
“而保养它，是刀鞘的职责。”
“你，明白吗？”
林娇娇的脸色由屈辱转为一片煞白。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权势，竟然是一种需要被“洗去”的“污秽”。
柳如烟将熨烫好的半边衬衫交给她，微笑道：“该你了，娇姐。主人很快就要出门，他要穿这件。”
林娇娇深吸一口气，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紫铜熨斗。
她模仿着柳如烟的样子，试图去抚平另一只袖口的褶皱。
可她这双手，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握生杀大权，何曾做过这般精细的活计？
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控制力，在这一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