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铭文,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围观者的认知。
“饲神者……苏白?”
“哪个苏白?我们龙国只有一个苏白!”
“开什么玩笑!这鼎看着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老,怎么可能刻着苏白的名字?”
直播间里,早已炸开了锅。
“卧槽!赛博算命都没这么准吧?几千年前的老物件上刻着我白哥的大名?”
“剧本!绝对是剧本!肯定是官方为了造神搞的鬼!”
“楼上的傻逼,这鼎刚从几百米深的淤泥里挖出来,全球直播,怎么造假?用时间机器回去刻字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鼎上预言了苏白,而是苏白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资格’?”
昆仑塔,作战指挥室。
巨大的青铜方鼎被紧急空运至最高级别的物质分析实验室,周围布满了各式尖端探测仪。
叶寒戴着一副神经传感眼镜,眼中的数据流瀑布般刷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都在哆嗦。
“秦指……鼎内残留物分析出来了。主体是碳化的谷物,水稻、小米都有,混合着……人类的头发。碳-14测定,年代距今约2800年,西周晚期。”
秦岚眉头紧锁:“铭文呢?材质分析出来了吗?是后刻的吗?”
“问题就在这里!”叶寒几乎是吼出来的,“鼎身与铭文一体铸造成型,无任何二次加工痕迹!更诡异的是……这铭文不是固定的!”
他手指在空中一划,一面全息屏幕上出现了鼎腹铭文的实时扫描影像。
“你看!”叶寒指向屏幕,“当我的意识集中在‘评估威胁等级’上时,它在我眼里就变成了‘国运之锚’。当韩副指挥刚才通过视频连线观察,他看到的是‘权力归宿’。而秦指你……”
秦岚平静地接口:“我看到的是‘律法之源’。”
“没错!它就像一面镜子,能映照出观察者内心对‘规则’最深层次的理解!”叶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它根本不是文字,它是一个概念,一个活着的定义!”
实验室的合金大门被粗暴地推开,苏白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肩上还趴着呼呼大睡的小墨。
他一眼就瞅见屏幕上那行扭曲的符号,愣了半秒,随即嗤笑一声。
“搞这么复杂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苏白伸了个懒腰,指着屏幕,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这不就写着‘锅归做饭的,门归开门的’吗?”
全场死寂。
“挺会玩文字游戏啊,老祖宗。”苏白撇撇嘴,走到鼎前,伸手就想去摸。
“别碰!”秦岚厉声喝止,“它的作用机制不明,能量场极不稳定,必须立刻封存!”
苏白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怕啥?又不是我定规矩,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他不顾阻拦,一把将手按在了冰冷的鼎身上。
下一秒,他径直扛起那尊数百公斤重的青铜鼎,大步向外走去。
“苏白!你要干什么!”
“拿回去,摆摊。”
三天后,三省交界处,那座废弃的供销社门口。
巨大的青铜鼎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地上,引来无数民众围观。
苏白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悠闲地啃着苹果。
他带着这尊鼎,已经走遍了附近几个“开门办”的据点。
每到一处,鼎身便会清晰地浮现出当地百姓最近正在践行的承诺。
在黄河大堤的修补工地上,鼎身显示着“2024年7月前,堤坝加固三期工程完工,误差不超过5日”;在一个小镇的互助会里,鼎身则是一条条清晰的借贷记录,“张三欠李四5000元,三个月内还清”。
更神奇的是,当一个之前因赌博欠债跑路的青年,在全村人面前公开忏悔,并由其家人当场代为偿还了所有债务时,鼎内竟自动升腾起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在空气中凝成一个转瞬即逝的“赦”字虚影。
叶寒在昆仑塔看着实时传回的数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墨的神性热线频率,在那“赦”字出现的瞬间,与鼎的能量场发生了完美同步!
“我懂了……我懂了!”他猛地拍着桌子,状若疯魔,“不是鼎在记录!是小墨的神性热线连接着每一个‘践诺者’的潜意识,这些承诺汇聚成了‘信约’,而这尊鼎……是审判器!它在审判这些‘信约’是否被履行!”
就在这时,一个紧急情报弹了出来。
某地“开门办”援建的希望小学重建现场,负责工程的包工头卷走了所有预付款,连夜潜逃。
数百名等着孩子复课的村民情绪激动,将工地建材砸得一片狼藉,眼看工程就要彻底停滞。
“白哥!出事了!那帮孙子把钱卷跑了!”
“这算不算背信弃义?鼎管不管啊!”
直播弹幕群情激愤。
苏白将啃完的苹果核随手一扔,拎起地上的青铜鼎,直接走进愤怒的人群中。
他从一个老乡手里拿过一张早已作废的工程合同,看也没看就扔进了鼎里。
“他说三年盖完这栋楼,结果揣着钱跑路了——”苏白的声音通过无人机传遍全国,“这,算不算违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