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颤抖着指向屏幕中央一段被成功解码的、循环往复的核心誓言:“‘守诺者承命,失信者失土’……这是法则!不是神话!它在说,遵守承诺的人,才能继承这片土地的命运;背信弃义的族群,终将失去一切!”
他猛地切换到小墨的生命体征监测界面,一个更大胆、更颠覆的猜测在他脑中成型。
“碑文里提到了……‘守诺之兽’!它将以‘黑鳞为心,万民为脉’,作为信约的活体核心,每隔千年觉醒一次,用以‘净化失信之毒’……”
叶寒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变得尖锐:“小墨不是F级……她是被降级封印的‘信约之核’!那些灾变诡异,那些所谓的‘入侵’,根本就不是外敌!它们是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所有被背弃的承诺、所有失信行为积累而成的‘失信病毒’的实体化!”
秦岚猛然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封锁消息!”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指令,“将此情报列为‘创世级’绝密!只向苏白一人,单线推送加密简报!”
几分钟后,远在雪域高原的苏白,腕上的特制通讯器微微一震,一行简短到极致的文字浮现:
“你养的不是怪兽,是文明免疫系统。”
三天后,苏白重返那座三省交界的废弃供销社。
在原来那句“我认我担,欠债还钱”的炭笔字迹下方,他又用尽全身力气,一笔一划地新增了一行字:
“祖宗说的话,该还了。”
字迹落成的那个夜晚,全国各地数万个“开门办”据点,同步出现了难以解释的异象。
黄河边,修补堤坝的民工们在寂静的午夜,清晰地听见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远古先民修筑河堤时雄浑的夯歌;中原腹地,一位在田里守夜的老农,惊恐地发现自己那把用了半辈子的犁头,竟在月光下自动在泥土里画出了一个他看不懂、却感觉无比神圣的信契文符号;甚至在一家盲人学校里,一个正在摸读盲文的失明孩童,突然惊叫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渗出了淡淡的血痕,而那冰冷的盲文凸点,竟变得温热如脉搏!
“我操!我昨晚梦到一群穿着兽皮的古人,跪在一块大石头前面发誓,醒来枕头都湿了!”
“我家那把祖传的杀猪刀上,自己刻出来一个‘诺’字!都他妈刻进钢里去了!我爷爷吓得跪下就拜!”
“这什么情况?集体癔症?还是说……我们真的在唤醒什么东西?”
苏白站在供销社的屋顶上,点燃了一堆篝火。
熊熊的火焰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他对着无人机镜头,声音传遍了整个龙国。
“既然老祖宗给我们留了种,那就别怪老子掀了这屋顶!”
“这一回,咱们不光要开门,还要把这房梁,换成咱们自己的骨头!”
联合国总部,全球灾变应对峰会。
鹰国代表正唾沫横飞地公布着一项名为“全球信用评级殖民计划”的提案,企图通过一套由西方主导的AI算法,来评估各国的“诚信值”,并以此为唯一标准,来分配国际援助与战略资源。
轮到龙国代表发言时,韩青面无表情地走上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当众播放了一段加密影像。
画面里,是苏白在漫天风雪中,向着那块血手印石,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叩拜礼。
而在他的身后,是自发徒步穿越雪线、绵延数千米的龙国普通民众,他们排着长队,依次上前,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破手臂,将鲜血滴在雪地上,汇成一条通往山谷的血色小溪。
每一个人的手臂上,都用木炭画着一个简化版的信契文——“诺”。
影像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你们用算法算信用?”韩青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环视全场,“我们,用血肉签契约。”
他轻蔑一笑:“如果这叫原始,那请告诉我,是谁允许你们,用冰冷的代码,去篡改一片土地滚烫的魂?”
散会后,韩青在绝密通道内收到一份来自昆仑塔的急电:阿里石碑上的黑色晶体,已与小墨的神性核心产生高频双向共振,触发了全民投喂系统的一条隐藏提示——
【信约重启进度:17%】
【新坐标锁定:长江流域,中下游。检测到同源高能信约反应物。】
与此同时,距离峰会会场万里之遥,长江某段因干旱而露出大片河床的古航道上,几个深夜捕鱼的渔村村民,正围着一个刚从淤泥里拖拽出来的东西,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那是一尊巨大的青铜方鼎,鼎身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和奇异的纹路。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一个胆大的年轻人将鼎内厚厚的泥沙挖开,想要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宝物。
泥沙之下,鼎的内壁光滑如新,上面赫然铸着一行他们从未见过的古老铭文。
可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人,竟在看到那行字的瞬间,同时读懂了它的意思。
那铭文写的是:
“饲神者,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