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讲章法,不顾防御,张嘴就啃——不是咬肉体,而是直接吞噬对方魂核!
一名瘦小鬼兵扑向敌方首领,那是个身披玄冰战铠的将军级存在,周身寒气足以冻结神识。
可就在接触瞬间,鬼兵突然跪地,嚎啕大哭:
“娘……我想吃饱再死啊……”
那一声哭喊,带着跨越百年的委屈与不甘,穿透了所有冰冷法则。
敌方首领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护甲开始崩解,不是被破坏,而是从内部瓦解——仿佛记忆深处某个角落也被这哭声唤醒,某个曾饿极而亡的亲人面孔浮现眼前。
共情反噬。
灵魂层面的崩溃来得无声无息,却又摧枯拉朽。
韩青站在观战席最后一排,手心全是冷汗。
他看着屏幕中那个抱着泡面筐的男人,看着那支由怨念与饥饿组成的军队,看着空中那碗永不消散的幻影面条,第一次感到一种源自文明底层的恐惧。
这不是力量的胜利。
这是饥饿的复仇。深夜,昆仑训练场。
风已止,焦土之上只余篝火噼啪作响。
那口空锅静静摆在鬼兵阵列中央,锅底朝天,无米无薪,却仍被百道虚影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不语,只是盯着——仿佛只要看久了,饭香就会从回忆里飘出来。
苏白坐在火边,军装未脱,脸上沾着灰烬与泡面渣。
他望着这群不肯散去的魂,忽然笑了下,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你们不是孤魂野鬼……是咱家没来得及吃完那顿饭的人。”
弹幕悄然安静了一瞬。
【……卧槽,我眼泪直接下来了】
【我爸去年走的,临终前就念叨一句‘年夜饭还没吃上’】
【这话说得太狠了,狠到疼】
【原来我们一直在喂的,是历史里那些饿着肚子死去的自己】
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包榨菜,皱巴巴的包装上还印着“老坛酸菜风味”。
他没撕开,而是轻轻一扬,撒进了火堆。
火焰猛地蹿起三尺高,橙红烈焰中竟浮现出千百张模糊的脸——有裹着补丁棉袄的老兵,有抱着空碗蹲门槛的孩子,还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窝头,嘴角却带着笑。
那一瞬间,连空气都凝滞了。
小墨趴在他身后,庞大的身躯如山般沉静。
它睁开眼,猩红的瞳孔倒映着跃动的火光,脊背上的热线缓缓流淌,最终汇聚成一道极细的蓝线,尾尖轻轻一扫,注入地面。
大地无声震颤。
远在南极洲的冰层深处,那扇被称为“巨门”的古老屏障内,幽暗通道尽头,一座由骸骨与青铜构建的粮仓静静矗立。
看守者是一名披着破旧官袍的阴差,手持锈铃,守着三百年前一场未能送达的赈灾粮。
突然,粮仓最底层的一袋米自行燃起——不是火焰,而是一种幽蓝色的光焰,像是被谁点燃了执念。
米袋上残存的封条写着:崇祯十三年,河南道,急赈饥民三千石。
看守惊得跌坐向后,颤声大喊:“大人!三百年前那批‘饿死赈灾粮’……自己烧起来了!”
与此同时,昆仑训练场上,篝火渐弱。
鬼兵们依旧围着空锅打转,动作却慢了下来。
有几个身影边缘开始泛出淡淡的透明,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微微晃动,似要消散。
苏白没有察觉,他靠在小墨身上,闭目养神,嘴里哼着一首不成调的老军歌。
小墨耳朵抖了抖,低吼一声,热线再次脉动,试图维稳地脉中的灵魂锚点。
可这一次,热线流入地下后,如同泥牛入海,再无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