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办公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秦岚快步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老叶,什么事需要动用红色优先通讯?”她的目光扫过叶寒凝重的脸,最后落在他面前的屏幕上。
“你自己看吧。”叶寒声音沙哑,指尖轻点,将那份特殊的“守灶人”申请投射到主屏幕上。
申请人:林秀兰,六十二岁,退休教师。
契约对象:阵亡飞行员,林骁之母。
附言那一栏,是几行用钢笔手写的字,笔迹因年迈而微微颤抖,却字字透骨:“儿子说,天上没食堂,我想给他带饭。”
秦岚的呼吸瞬间一滞。
她点开附件,一张泛黄的手机短信截图跳了出来,时间戳定格在三年前的那个冬日。
“妈,等我回来吃您煮的阳春面。”发送人,正是林骁。
【直播间弹幕】
“我靠……一上来就这么顶的吗?”
“守灶人我以为是给活人续命,这……这是要给英灵送饭?”
“泪目了,一个母亲最朴素的愿望。”
“飞行员林骁!三年前在极寒冰川失踪的那位王牌!遗体至今没有找到啊!”
“所以这申请能批吗?御兽司的规矩,不是只为生者点火吗?”
秦岚快速调阅着林骁的档案,冰冷的文字记录着英雄最后的光辉:极寒冰川副本外围侦察任务,为掩护科研队撤退,独自驾驶战机撞向失控的冰川巨兽,最终与巨兽一同坠入万丈冰隙,判定为壮烈牺牲。
“这不是执念……”叶寒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是把国家的牺牲,认成了自家的饭桌。”他仿佛能看到,在那位母亲眼中,那场惊天动地的国之殇,最终落到实处,只是一句“儿子还没回家吃饭”。
苏白亲自前往了林秀兰的家。
那是一个被时光浸染的老旧小院,院角的石榴树枝叶繁茂。
还未进屋,一股淡淡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厨房里,一口常年不熄的灶,一口被岁月摩挲得锃亮的铁锅,正咕嘟着滚水。
老人背对着门,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她正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刚成型的荷包蛋打进饭盒里,动作轻缓得仿佛怕惊扰了谁,又好像对面就坐着那个等待吃饭的儿子。
苏白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走到灶前,蹲下身,从旁边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干透的木柴,轻轻添了进去。
哔剥的火光映在他年轻而沉静的半边脸上。
“林姨。”他低声开口。
老人打荷包蛋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签了这份契约,从规则上说,您就再不能单纯地‘当妈’了。”苏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您会成为‘守灶人’,您的心火将与国运相连,维系的是更宏大的东西。”
“我儿子是为国家走的,那他的饭,就该国家管吗?”老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固执,“我不求国家管,我来管。”她将饭盒的盖子轻轻合上,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澄澈的坚持,“只要他还能‘吃’上一口热的,我就没真丢了他。”
“破防了家人们,这谁顶得住啊。”
“苏白大佬都亲自出马了,看来这事要特批了。”
“‘只要他还能吃上一口热的,我就没真丢了他’,这句话直接给我干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守灶契约了,这是……以母亲之名,行守护之实!”
签约仪式最终没有在冰冷的办公室里举行,而是改在了庄严肃穆的空军烈士陵园。
韩青亲自到场,当众宣读了御兽司总部下发的特批条例:“经最高委员会决议,凡阵亡英烈直系亲属申请成为守灶人,可享‘双灶并燃’特殊权限——既守自家饭桌,亦可接入‘英灵灶台’网络,以慰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