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反抗!院长的‘神性’在反抗那个被唤醒的‘人性’!】
【天啊,他袍子
【苏爸爸的‘补考辅导’太狠了,直接从根上刨啊!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等等,光桥上的学生们有动作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座由涂鸦和纸飞机构成的光桥上。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学生,那个第一个说出“我想为自己活一次”的少年,此刻正呆呆地看着挣扎中的院长。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从锁链中挣脱、还带着勒痕的双手,犹豫了片刻,竟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笨拙地从自己破碎的衣袍上撕下一角,叠成了一架歪歪扭扭的纸飞机。
这在“神学院”是绝对的禁忌,是浪费时间的无用之举。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纸飞机向前一抛。
纸飞机承载着一个少年刚刚萌芽的、微不足道的自由意志,晃晃悠悠地飞向主厅的中心,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了院长僵直的脚边。
这一下,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院长所有的挣扎与咆哮戛然而止。
他低头,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架粗糙的纸飞机,瞳孔深处,那名为“迷茫”的漩涡瞬间扩大,吞噬了所有神性的威严与冷漠。
他身上那件象征着“院长”身份的旧课本长袍,在这一刻彻底化为飞灰,只剩下那件破旧的、属于遥远过去的学童制服。
他想要弯腰,想要去拾起那架纸飞机,但他的身体却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彻底锁死。
一种是“神”的绝对禁令——不许触碰任何无用之物;另一种是“孩子”的本能渴望——去抓住那个代表着游戏的、纯粹的快乐。
两种意志的极致冲突,让他的身体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静止。
他像一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像,矗立在原地,既不是神,也不是人,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个被“真理”卡住的悖论。
毁灭的考卷彻底消散于无形,主厅内的恐怖威压烟消云散。
苏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对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说话:“看吧,补考还没结束呢,这就卡壳了?”
也就在院长彻底僵住的同一刹那,他身后那扇紧闭的、刻着“终极真理”的巨大石门,发出了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叹息。
门缝里,那无数双稚嫩的手,不再是缓缓推动,而是用尽全力,猛地向外一推。
光,不再是柔和的,而是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洪流,从门缝中喷薄而出,将院长僵立的身影,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