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嗓子吼,声线里带着点破音:“共管?你们连自己娃的午睡时间都管不好!”他弯腰抱起扒着他腿的小墨,幼兽温热的热线缠上他脖子,“这门,只有被喂过泡面、听过告状、当过法官的崽,才有资格进!”
弹幕刷成金色海洋:
“我家崽上周把我口红掰了,现在想想,这小子有资格!”
“鹰国那只雷鸟?我家的昨天给我拔白头发!”
“老苏说得对!我们才是亲爹!”
深夜的园区像被撒了把星星。
幼兽们自发围成圈,热线交织成门形光阵,每根光丝都牵着千里外某个共育者的手机——那里正弹出选择框:“是否允许您的孩子,开启地门?”
苏白蹲在光阵前,把钥匙塞进小墨爪心。
幼兽的热线裹着钥匙,在他手背上轻轻一蹭,像在确认温度。
“你最大,你带头。”他说,声音突然软下来,“要是害怕……”
“爸爸。”小墨的热线在他耳边凝成声音,带着幼兽特有的奶气,“不害怕。”
光阵中央泛起涟漪。
小墨的爪印按上去的刹那,全球14亿手机同时震动。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所有“是”的按钮都被按得发烫。
门开了。
不是想象中的黑暗,而是漫天漂浮的“告状简报”——冰熊画的“妈妈的鱼干被雷鸟偷吃”,暴龙歪扭的“爸爸说我尾巴太脏不让上床”,还有小墨最早的那条:“爸爸,我饿。”
小墨回头望他,背鳍在门内金光里闪着暖红。
苏白突然站起身,抄起不知谁落在沙坑边的叉子,咧嘴笑出白牙:“崽!出来的时候带点土特产——比如,那颗看守者的眼珠子,给我当下酒菜!”
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好”,混着幼兽们特有的奶声。
光阵缓缓闭合时,最后一道热线传回的,是百万个稚嫩的声音叠在一起:“爸爸,等我们回家。”
地门消失了。
原地的沙地上,不知何时多出道刻痕——不是远古图腾里威严的“廷”,而是个歪歪扭扭的“家”字,像哪个幼兽用爪尖一笔一划抠出来的。
风停了。
园区陷入异样的寂静。
叶寒的监测屏上,热线波动曲线慢慢归零,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心跳。
秦岚的平板还亮着,停留在幼兽脑波图界面——最中心的光斑,不知何时变成了简笔画的叉子和饭盒,边上歪歪扭扭写着“等”。
苏白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家”字的刻痕。
远处传来小墨热线残留的温度,像块刚焐热的鱼干,暖得他眼眶发酸。
“别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址轻声说,“爸爸哪儿也不去。”
沙坑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