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抚须点头:“老夫残躯,愿为道宗藏书阁添砖加瓦,整理典籍,将盟主……不,将宗主您的‘野路子’事迹与感悟,流传后世。”
煤球不知何时溜了过来,蹭了蹭林小凡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说也算它一个。
决议既定,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幸存的门人弟子,在长老们的带领下,开始清理战场,收集可用之物,搭建简易的居所。岩心族主动承担起了重建山门、塑造根基的重任,他们引动地脉,将原本破碎的山川地貌缓缓抚平、重塑。灵植师们则开始播撒蕴含生机的种子,加速这片土地的恢复。
林小凡则在苏沐晴的护法下,于选定为未来道宗主峰的山巅,布下了一座简易的聚灵阵,开始闭关疗伤,同时以自身残存的道韵,温养那株几乎枯萎的混沌青莲。
数月之后,一座虽然简陋,却气象万千、依山傍水的新生宗门,已然在曾经的葬魔渊边缘拔地而起。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有与自然相融的亭台楼阁,处处体现着“逍遥”与“野性”的意趣。
主殿名为“野火殿”,殿前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碑文由苏沐晴以剑意刻画,记述了此番抗魔之役的始末与英魂之名,最上方,则以古朴大字铭刻着道宗旨意——
“规不可废,心不可拘。于定数中寻变数,于绝境里开生路。野火不灭,道韵长存。”
这一日,林小凡初步稳住了伤势,走出闭关之地。他来到殿前广场,看着那石碑,看着远方已然绿意盎然的群山,看着在新建的讲道堂前,李小鱼正对着一群年轻弟子,讲述着如何用“打水漂”的原理来理解灵力波动传导,台下弟子们听得时而茫然,时而恍然大悟,时而哄笑。
张铁牛则在演武场上,教导新入门的体修弟子,不是一味强调刚猛,而是让他们去感受风的流动,水的柔韧,从中悟出力量的“变通”之道。
苏沐晴于后山剑坪,演示剑法,剑光不再一味追求极致的快与利,而是充满了守护的坚韧与应对不同情况的变化。
陈砚的藏书阁内,除了正统道藏,更多了许多记载着“歪理破禁”、“韵律驱魔”、“真心话渡心魔”等奇闻异事的玉简,被弟子们戏称为“野路子宝典”。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林小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广场边缘,煤球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脚边。
他望向那依旧被混沌青莲残根镇压着的、已缩小了无数倍的归墟节点,又看了看这片正在他与他同伴们手中焕发新生的天地。
路,还很长。
但星火已燃,野道已传。
这天地,终将因这缕不羁的野火,走向一个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