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目光扫过,发现这些怨念面孔虽狰狞,但其核心深处,除了痛苦,更隐藏着一种未竟的执念——对亲人的不舍,对故乡的眷恋,对仇敌的愤怒,对生存的渴望……
“洞悉执念么……”林小凡心中明了。他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周围翻涌的魔气和怨灵的嘶嚎,竟真的按照系统要求,气沉丹田,开口唱了起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他的声音初时还有些生涩,毕竟这歌诀确实拗口。但唱着唱着,他融入了自身对“逍遥野道”的理解,那是对自由的向往,对束缚的突破,对生命无限可能的追求。歌声不再仅仅是声音,而是蕴含了他道韵的音律法则,清越、悠扬,带着一股挣脱枷锁、翱翔天地的逍遥意境!
天籁之耳,生效!
在歌声响起的瞬间,林小凡的听觉仿佛被提升到了另一个维度。他不再仅仅听到怨灵的嚎哭,而是清晰地“听”到了它们内心深处的执念碎片:
“孩子……我的孩子还在等我……”
“家乡的桃花……今年开得好吗……”
“恨!我好恨!为何要毁我家园!”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与此同时,苏沐晴剑光护住左右,为他抵挡着因歌声而愈发狂躁的魔气攻击。她惊讶地发现,林小凡那看似“不着调”的歌声,竟让那些怨灵狰狞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迷茫与……追忆。
林小凡歌声不停,音调愈发高昂逍遥:“……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当最后一句唱完,歌声中蕴含的逍遥道韵与磅礴生机(夹杂着一丝青莲之力)如同温暖的阳光,洒遍整个怨念漩涡。
奇迹发生了。
那无数扭曲的面孔,狰狞之色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或悲伤、或眷恋、或愤怒、或渴望的神情。它们停止了嘶嚎,静静地“听”着那余韵袅袅的歌声。缠绕着赵莽等人的怨念触手,也如同失去力量般松弛下来。
“你们的痛苦,我听到了。”林小凡停下歌声,声音平和,却通过“天籁之耳”直接传入每一个怨念核心,“但沉沦于此,化为魔物爪牙,绝非解脱。放下执念,归于安宁,方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对生者最大的成全。”
他指尖逸出一缕混沌青光,混合着歌声中残留的逍遥道韵,轻轻点向那暗红色的怨念核心。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故土。安息吧。”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强行的净化。那暗红色的核心在林小凡蕴含理解与抚慰的力量下,如同春阳融雪般,缓缓消散。构成魔巢的无数怨念面孔,也纷纷露出释然的表情,化作点点纯净的灵魂光点,升腾而起,穿透魔云,消散于天地之间。
魔巢,因核心执念被化解,开始自行崩塌。笼罩的黑紫色魔云迅速淡化。
赵莽等人脱困,激动地飞到林小凡身边,躬身行礼:“多谢盟主救命之恩!”
林小凡摆了摆手,目光却望向归墟之眼的方向,眉头微蹙。解决了黑水泽的麻烦,但他心中那份危机感并未减轻。
魔主的手段,绝不会如此简单。这黑水泽魔巢,恐怕也只是一道开胃菜。
真正的风暴,正在加速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