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一片冰冷死寂,那小小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石质质感,唯有心口处,依稀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几乎无法感知的……冰寒悸动。那不是生命的跳动,更像是某种被极端低温冻结后残留的……存在印记。
婠婠低头看着怀中这具冰冷的“空壳”,冰蚀般的眼眸中,那灰暗的悲伤如同浓雾般翻涌。她周身的寒气骤然加剧,脚下的冻土瞬间覆盖上厚厚的灰紫色冰霜!
她没有丝毫犹豫,抱紧小山冰冷的残骸,猛地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仍在持续扩张、吞噬一切的深渊之门。
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冰冷的悲恸,有被烙印的执念,有一丝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脱离绝境后的……绝对冰寒的清醒。
此地,不可留!
她身影再次一晃,如同融入了风雪,瞬间出现在舒俏藏身的齿轮残骸前。
舒俏吓得几乎心脏停跳,眼睁睁看着那双冰蚀之眸落在自己身上。
“走。”
一个字,冰冷、沙哑、不带任何情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婠婠的手臂一挥,一股冰冷的、粘稠的灰紫色真气卷住舒俏和那名早已死去的“雪隼”精锐的尸体,如同毫无重量的落叶般提起。
下一刻,她足尖一点,身影化作一道灰紫色的流光,顶着狂暴的风雪和身后那不断扩张的吞噬黑暗,向着武库崩塌的缺口处,向着北莽风雪弥漫的荒原深处,疾遁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以往!
在她身后,深渊之门依旧无声地矗立于废墟之上,缓慢而坚定地扩张着,吞噬着光线、声音、物质与空间。
门扉框架上,那道属于拓跋菩萨的灰暗烙印,如同一个冰冷的墓碑。
而门内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亿万双冰冷的眼睛,在漠然地注视着那一点微小的、带着一丝“杂质”的星火,遁入遥远的风雪。
吞噬,仍在继续。 北莽的噩梦,刚刚开始。 而远遁的余烬,又将点燃怎样的未来?
风雪呼啸,掩盖了一切痕迹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