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轻响。
那足以开碑裂石、洞穿铁甲的恐怖拳风,如同被烧红的细针刺破的气球,瞬间溃散、湮灭!狂暴的气流在杨越身前尺许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消弭于无形!
而那缕灰银剑丝,在湮灭拳风后,去势未绝,如同拥有灵性般,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瞬间出现在徐偃兵轰出的拳头之前,轻轻点在其拳锋之上!
徐偃兵只觉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坚韧无比的锋锐之气瞬间透入拳骨!他引以为傲的强横体魄和护体罡气,在这缕细微剑丝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股剧痛伴随着强烈的麻痹感顺着手臂蔓延!他闷哼一声,脸色微变,那轰出的铁拳硬生生停在半空,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拳锋之上,一点细微的血珠缓缓渗出。
静!
听潮阁顶楼,落针可闻!
徐偃兵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这一拳,虽未尽全力,但也足以让寻常一品高手退避三舍!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仅凭一缕剑气就破去,甚至还伤了自己?!这年轻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徐凤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敲击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来,看向杨越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忌惮!他终于明白李淳罡为何对这两人如此重视了!这哪里是过客?分明是两尊深不可测的大佛!
李淳罡灌了口酒,嘿嘿一笑:“徐小子,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早跟你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俩小娃娃,可不简单呐!”
南宫仆射也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潭,第一次认真地落在杨越身上,尤其是他并拢的剑指之上,带着一丝探究。怀中白猫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兴趣,慵懒地“喵”了一声。
杨越缓缓收回手指,那缕灰银剑丝随之消散。他看向脸色变幻的徐凤年,声音平静:“世子殿下,现在...可算坦诚了?”
徐凤年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哈哈哈!坦诚!绝对坦诚!兄台好手段!本世子佩服!徐叔叔,回来吧,别丢人现眼了!”他招呼回徐偃兵,亲自拿起酒坛,给杨越和婠婠倒上酒,“刚才是本世子唐突了,自罚一杯!二位高人远道而来,便是我北凉的贵客!若不嫌弃,就在这王府住下!听潮阁的书,随便看!王府的酒,管够!如何?”他眼神灼灼,充满了招揽之意。
杨越与婠婠对视一眼。这北凉世子,心思深沉,手段果决,绝非表面那般纨绔。听潮阁藏书万卷,或许能找到关于此界剑道、乃至“天门”的线索。暂留此地,不失为一个选择。
“如此,便叨扰世子了。”杨越举杯。
就在他举杯的刹那,丹田深处,那沉寂的剑魄核心,再次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兴奋颤鸣的清音!一股强烈的、截然不同的锋锐气息,穿透了听潮阁厚重的楼板,自那幽深的地下湖底传来!
那气息,霸道!狂野!充满了不屈的刀意!仿佛一头被囚禁万年的凶兽,正在发出沉闷的低吼!其层次之高,竟隐隐能与李淳罡的剑意分庭抗礼!
杨越举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听潮亭下,湖底老魁?
不!这刀意...似乎比传说中的湖底老魁楚狂奴,更加古老!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