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在肃穆的灵堂前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准备按照剧本继续表演愤怒和忍辱负重的宫子羽。
他只觉得左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下意识地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突然出手的宫尚角。
刚刚……他们三人躲在房间里悄悄商量的时候,没说有这一出啊?!剧本里只是吵架,没说要动手啊!宫尚角他……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别说宫子羽懵了,连周围的长老和其他宫门子弟也都惊呆了。
宫尚角向来沉稳克制,即便动怒也多是气势压迫,何曾见过他如此直接、近乎失态地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刚刚失去父亲和兄长的宫子羽!
宫尚角打完这一巴掌,面色依旧冷峻如冰,但仔细看去,他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畅快?
他确实是临时起意。看着宫子羽那张蠢脸即使知道他是装的,可是听着他那番愚蠢又刺耳的指控,想起他平日里的不成器和此刻给宫门带来的麻烦,那股积压已久的不耐与怒气,在演戏的遮掩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这一巴掌,三分是为了让戏更逼真,七分……是他宫尚角早就想干了!
“混账东西!”
宫尚角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执刃的威严和被触怒的寒意,他盯着被打懵的宫子羽,一字一句道:
“宫子羽,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无凭无据,胆敢污蔑执刃,构陷兄弟?谁给你的胆子!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顾兄弟情分,按宫门的规矩处置!”
他这话说得义正辞严,既是呵斥,也是说给周围所有人听的,表明他动手是因为宫子羽“污蔑执刃,构陷兄弟”,占据了道理和规矩的制高点。
宫子羽捂着脸,感受着那清晰的五指印和灼热的痛感,心里简直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他算是看出来了,宫尚角这厮就是借题发挥!
可他现在是“悲痛冲动”的人设,挨了打,还是被“仇人”哥哥打,这戏……还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他眼圈瞬间更红了,这次倒有几分是真委屈和气愤,他猛地甩开旁边想来劝阻的侍卫的手,指着宫尚角,声音带着哭腔和恨意:
“好!好!宫尚角!你打我?!你为了包庇宫远徵竟然打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像是承受不住丧亲被打双重打击,猛地推开人群,哭着跑出了执刃殿,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凄惨可怜。
月长老等人看着这彻底闹僵的一幕,皆是摇头叹息,却也说不出责备宫尚角的话来。
毕竟,宫尚角如今已经是执刃了,而且这凶手还没有找到,宫子羽那番话,确实太过分了。
宫尚角站在原地,看着宫子羽跑远的方向,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因为动作有些微乱的袖口,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巴掌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他心中冷哼:蠢货,这下戏够真了吧?也该让你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