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转动,马蹄声起,队伍很快便消失在宫门之外的浓郁夜色中。
宫远徵站在原地,望着哥哥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夜风吹起他玄色的衣角和抹额下的发带,少年的侧影在火光映照下,竟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落寞和冷硬。
宋茵茵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同样望着宫门方向,心中却是念头飞转。
良久,宫远徵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落寞已被他惯常的冷傲所取代。
他看了一眼宋茵茵,语气算不上好,却也没有之前的极度不耐烦:“走了,回去了。哥哥不在,你更得老老实实待在徵宫,没事别乱跑,听见没有?”
“茵茵知道了。”宋茵茵低声应道,乖巧地跟上他的脚步。
回徵宫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但这一次,空气中的氛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宫远徵不再只是觉得身边跟了个麻烦的拖油瓶,更多了一层需要“看守”和“保护”的责任。
宫尚角离去的身影仿佛还残留在宫门入口的夜色中,那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刚落在宫远徵心头没多久,异变陡生!
只见宫门深处,执刃殿的方向,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红色灯笼,一盏、两盏……迅速连成一片,将那片天空都映成了不祥的血色。
“坏了!”宫远徵脸色骤变,失声低吼,一直强装的冷傲瞬间被焦急取代。他猛地攥紧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一直安静跟在他身侧的宋茵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半步,仰起脸,担忧地询问:“徵公子,怎么了?这红灯笼是……?”
宫远徵死死盯着那片红光,语速极快,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
“宫门规矩,唯有执刃或少主出事,才会连夜升起红色灯笼示警!这是召集所有宫门核心成员的信号!”
他猛地转头看向宋茵茵,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宫门祖制,若执刃意外身故,必须在宫门内、且已成年的公子中立刻确立继任者!哥哥他……哥哥他刚离开宫门!”
他越说心越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宫唤羽那个伪君子,宫子羽那个废物!若是老执刃真的此刻出事,拥有继承资格的只有他们三人!
哥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调离宫门!这难道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若是让宫唤羽或者宫子羽抢先一步……那哥哥这么多年为宫门的付出算什么?
“角公子刚走不远!”宋茵茵立刻抓住了关键,她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异常的镇定,瞬间吸引了宫远徵焦灼的注意力,“现在去追,快马加鞭,定然能追得上!”
宫远徵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看着执刃殿方向越来越密的红灯笼,心脏狂跳不止。
他现在必须立刻赶往执刃殿!无论如何,他要在那里,要替哥哥占据一席之地,绝不能让那两人轻易得逞!可他若去了,谁去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