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析个透彻。
宫远徵仔细打量着她的脸,洗去铅华后的面容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清冷。
“那你说说,这墨紫苏,有何效用?用量几何?”
宫远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是考校,也是试探。
宋茵茵心念一转,她不能表现得太过精通,那会引人怀疑,但也不能一问三不知,那不符合宋家小姐的身份,更无法引起宫远徵的兴趣。
宋茵茵斟酌着词语,轻声回答:
“古籍记载,墨紫苏性大寒,味辛,有麻痹镇痛之效……但,但毒性猛烈,用量需极为谨慎,通常……不入内服,多作外用,且需与其他药材配伍中和其寒毒……具体用量,古籍上并未明言,小女子……不知。”
宋茵茵故意说得有所保留,显得只是书本知识,缺乏实践经验。
宫远徵听完,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
竹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宋茵茵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她努力维持着眼神里的怯懦和一丝被考校后的不安。
良久,宫远徵才移开目光,重新看向那株墨紫苏,淡淡道:
“说得不算全错。看来宋家的古籍,也不是全然无用。”
他顿了顿,忽然又问:
“那你可知,它为何会生长在此处?”
宋茵茵愣了一下,这个问题的角度有些刁钻,她谨慎地回答:
“此地背阴潮湿,竹根盘踞,土质偏酸……或许,是符合了它的生长习性?”
宫远徵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嘲弄,又似乎有点别的什么。
“是我种的。”
他语气平淡地扔下一个炸弹。
宋茵茵瞳孔微缩。
宫远徵转过身,再次面对他,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
“我在这里种了十三种不同的毒草,想看看它们在这片竹林里,谁能活到最后。”
他看着宋茵茵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宫远徵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所以,宋小姐,在这里散步,可要千万……小心脚下。”
说完,他不再看宋茵茵,径直转身,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
直到宫远徵的身影完全消失,宋茵茵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低头看着脚下看似寻常的泥土,心中凛然。
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竹林,竟然是宫远徵的毒草试验场!
而宫远徵最后那句话,是警告,还是……另一次试探?
一想到她这个“直男刺客”,不仅要在这龙潭虎穴中保住性命,还要想办法去“勾引”这个浑身是毒的徵宫主人,宋茵茵就有一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