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对不起,我还是得去!我不能让叠风师兄一个人面对我娘!”
“你不明白她……她疯起来什么话都骂得出来的!我不能让他替我挨骂!”
话音未落,她已猛地转身,一把提起那素青色的裙摆,甚至顾不得仪态,就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山门的方向疾奔而去。
青石板路在脚下飞快后退,廊柱与仙植化作模糊的影子。
白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只见玄女已跑出好些距离。
她急得跺了跺脚,又是担忧又是气恼:
“哎!玄女!你这个傻丫头!你等等我!别冲动啊!”
她一边喊着,也立刻提起灵力,飞快地追了上去,心中暗骂玄女母亲真是个祸害,同时也为玄女这难得的刚烈和勇气感到一丝复杂的震动。
玄女心急如焚,几乎将身法提到了极致。
还未真正靠近偏殿,那尖利刺耳、如同破锣刮擦般的叫骂声就已经穿透了层层云雾与回廊,无比清晰地、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每一句都粗鄙不堪,令人瞠目:
“……什么狗屁昆仑墟!挂着名门正派的牌子,我看就是个藏污纳垢的鬼地方!拘着我的女儿不放!”
“怎么?是给你们哪个道貌岸然的神君当了见不得光的小妾,还是做了什么龌龊勾当不敢见人?”
“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老娘我就在你们这破山门前骂上三天三夜!让四海八荒都来看看你们这土匪窝的德行!”
“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西海二皇子?我呸!摆什么臭架子!”
“不过就是会投胎罢了!在老娘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我找我自己的女儿,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我?!”
这些污言秽语,如同最肮脏的泥浆,泼洒在昆仑墟这清圣之地的大门上。
玄女听得气血猛地冲上头顶,脸颊滚烫得如同火烧,既是气的,更是替昆仑墟、替叠风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愤怒。她咬紧牙关,再次加快脚步,几乎是用尽全力冲过最后一段回廊。
偏殿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让她心如刀割。
叠风身姿依旧挺拔如岳地站在最前方,面色沉静如水,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但他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微蹙起的英挺眉头,以及那垂在身侧、悄然握紧的拳头,无一不在显示他正极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与厌恶。
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而在他身前几步远的地方,那个玄女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恐惧的身影。
她的母亲,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叉着腰,因为激动而面色涨红扭曲,唾沫横飞,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叠风的鼻子上,骂得正欢,面目狰狞可怖。
周围一些闻讯赶来的昆仑墟弟子们,个个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鄙夷。
却显然因为叠风之前的吩咐或是碍于对方是玄女的亲生母亲,只能强忍着怒气,无法上前强行制止这令人发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