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许沁的心上。
离开孟家？和宋焰一起？ 还是…彻底断绝联系，出国？
许沁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受伤。
她没想到母亲会如此决绝，给出这样非此即彼、毫无转圜余地的选择！这简直是在逼她！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哀求，想说她和宋焰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肮脏，想说她只是…只是需要一点不一样的空气。
但在对上付文樱那双毫无温度、只有审视和等待答案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商量，而是最后通牒。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攫住了她。离开孟家？她怎么可能做到？
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习惯了司机接送、佣人伺候，她未来的学业、事业、婚姻，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孟家女儿”这个身份之上。
失去这一切，跟着宋焰去住出租屋？为生计发愁？看人脸色？她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窒息般的恐惧。
而宋焰……那个带着不羁笑容、能带给她短暂刺激和叛逆快乐的少年，在那份沉甸甸的现实威胁面前，忽然变得如此遥远和……轻飘。
他们那点所谓的“感情”，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
眼泪再次无声地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愤怒，而是认命般的屈辱和悲哀。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承受不住这残酷的选择。
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许沁极其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不可闻，带着哽咽后的沙哑：
“……我……我出国。”
说完这三个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飞快地低下头，更多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她选择了抛弃宋焰，抛弃那段短暂的脱轨，回到她熟悉的、安全的金丝笼轨道上。
这是她的逼不得已，也是她内心深处不敢承认的懦弱和权衡。
付文樱眼底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冰冷光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般的放松。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
付文樱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星辰，尽快去安排学校和相关手续。沁沁，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去学校了，在家准备语言和出国事宜。在你离开之前，不许再踏出家门一步，手机电脑全部上交。”
命令下达得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许沁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却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她选择了孟家，选择了继续做付文樱掌控下的女儿，代价是牺牲掉刚刚萌生的、稚嫩的反抗和或许名为“喜欢”的情感。
孟星辰看着眼前这一幕，面色平静无波，心里忍不住嘲讽，看吧，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要不是付文樱对许沁还有感情，他真的很想把这个白眼狼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