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不是意外……那他的受伤,是不是因她而起?是不是因为与她牵扯过深,才将他置于更明显的危险之下?
这个念头让她如坐针毡,巨大的负罪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站起身,在空旷的餐厅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焦躁。她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试图从中辨认出那辆可能载着他的车辆,却只看到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流光。
侍者小心翼翼地过来,想为她续水,被她一个抬手阻止了。她现在不需要任何东西,只需要他的消息,需要确认他的安全。
坦白所需要营造的那种冷静、真诚、带着歉疚与期待的氛围,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漫长的等待撕扯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不受控制的焦虑和恐惧。精心准备的说辞在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此刻占据她全部身心的,只有一个最原始、最强烈的愿望——
见他。
立刻见到他。
亲眼确认他安然无恙。
她再次拿起手机,这一次,她直接拨打了慕寒的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接通提示音,她的心跳几乎与那“嘟——嘟——”声同频。
“慕寒,你们到哪里了?他怎么样?”电话一被接起,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
“傅总,我们已经在路上,快到了。先生的伤口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没有伤及筋骨,您别太担心。”慕寒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傅雨霏还是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快到了是多久?五分钟?十分钟?”她追问,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急切。
“……十分钟内一定到。”
“好,我等着。”
挂断电话,傅雨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回椅子上。十分钟,变得如此漫长。她交叉紧握的双手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定在餐厅入口的方向。
所有的筹划,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在这一刻让位于最本能的牵挂。坦白与否,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