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良久，叶尘才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份资料我会看。后续接诊，我会更留意。”
他没有说会拒绝哪些病人，也没有说要如何规避风险。到了他这个层次的医术，以及目前积累的声望，有些病人是无法、也不应该拒绝的。但他会提高警惕，在治疗之外，划下更清晰的界限。
慕寒见叶尘听进去了，神色稍缓：“先生心中有数就好。我会继续留意这方面的信息流动，若有异常，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叶尘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慕寒。”
慕寒微微躬身，悄然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叶尘独自坐在灯下，终于翻开了那份文件夹。里面是简洁明了的列表和关系图，清晰地标注出几位病人及其关联方与霏阳集团的商业交集。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线条，他仿佛能看到其后隐藏的无数商业谈判、利益交换和看不见的硝烟。
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他想起傅雨霏近日看他时，那偶尔流露出的、混合着好奇与探究的眼神。她是否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她是否也在暗中评估这张人脉网络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她的性格和位置，不可能不关注。
一种微妙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他只想简简单单地行医救人，与心爱之人相守，共同面对外敌。为何总是有这么多无形的网，试图缠绕上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坚定。逃避无用，唯有面对。他需要在这复杂的旋涡中，找到那个既能保全医者仁心，又能守护所爱、不被他人利用的平衡点。
他将文件夹合上，锁进了书桌的抽屉里。然后，他拿起手机，给傅雨霏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睡了吗？”
几乎是在信息发出的下一秒，屏幕亮起，她的回复跳了出来：“还没，刚看完报告。你呢？”
看着那几乎秒回的信息和后面跟着的小小表情，叶尘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露出一丝暖意。至少，在他们之间，那份信任与默契，依旧是他可以笃定依靠的港湾。
他回复道：“这就休息。晚安。”
有些风雨，他需要独自权衡和抵挡。而有些温暖，足以支撑他穿过所有迷雾。他起身，关掉了书房的灯，走向卧室。黑暗中，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