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妻子。”
不是“傅雨霏”,不是“傅总”,而是“我的妻子”。
没有激烈的辩驳,没有愤怒的宣告,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一个由一纸婚书确立,却在日夜相处、彼此守护中,被赋予了远超契约内涵的事实。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顾言辰的心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无比。他死死地盯着叶尘,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动摇或心虚,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他无法理解的宁静与笃定。
“妻子?”顾言辰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个词,声音里充满了荒谬与暴怒,“你以为一张纸就能代表什么?叶尘,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傅家水深,不是你能搅和的。如果你执意要赖在雨霏身边,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代价,你付不起!”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叶尘终于转回头,正视着顾言辰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没有畏惧,反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神色。
“顾先生,”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执念过深,易入魔障。你气脉浮躁,肝火已伤及脾胃。若再不知收敛,恐生大患。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顾言辰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也未曾瞥一眼桌上那张代表着羞辱与交易的支票,径直站起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茶室。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顾言辰僵硬的背影和那张孤零零躺在桌上的支票上,空气中只余下太平猴魁渐渐冷去的余香,以及一种无声的、剑拔弩张的冰冷气息。
叶尘的回应,轻描淡写,却比任何激烈的对抗都更具杀伤力。他不仅拒绝了顾言辰的要求,更以一种顾言辰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宣示了对傅雨霏的主权,甚至……还反过来“诊断”了他的状态。
顾言辰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叶尘消失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狠厉。
“叶尘……我们走着瞧!”他低声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
这场约见,不欢而散。但它撕开了平静的表象,将两个男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彻底摆上了台面。而风暴的中心——傅雨霏,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