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铩羽而归的消息,几乎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傅奕星和李清妍的耳中。汇报的人语焉不详,只说是“傅总与周先生理念不合,未能深入交流”,但傅氏夫妻何其了解自己的女儿,光是想象一下那场景,就能猜到七八分结果。
别墅的书房里,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傅奕星背着手,站在那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前,画中的磅礴气势与他此刻内心的憋闷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猛地转过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你看看!你看看!又是一个!我就说了,这条路行不通!雨霏她现在根本就不是在找结婚对象,她是在面试下属!而且是用最高标准,最苛刻的态度去面试!三句话!三句话就把人打发了!这哪里是相亲?这分明是处刑!”
他越说越气,胸口微微起伏。“那个周明轩,我调查过,能力、家世都算得上不错,年轻人心高气傲了点,但在雨霏面前,简直像个小学生!这以后,还有谁敢来?我们傅家的脸,都要被她这么一次次地‘三句话’给丢尽了!”
李清妍这次没有立刻安抚丈夫。她安静地坐在圈椅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扶手,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冷静。周明轩的失败,非但没有让她更加沮丧,反而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对常规路径的最后一丝幻想。
“奕星,”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傅奕星的怒气,“正因为常规的路都走不通了,我们才必须换一条从来没人想过,甚至没人敢想的路。”
傅奕星停下踱步,疑惑地看向妻子:“你又有什么想法?上次你说要找‘不一样’的人,难道还能找个外星人不成?”
“不是外星人,”李清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丈夫,“但我们或许可以试试……找一个‘凡人’。”
“凡人?”傅奕星皱眉,完全不能理解。
“对,凡人。”李清妍站起身,走到丈夫面前,“一个不在乎傅家光环,不带着商业目的,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傅雨霏’三个字在商界意味着什么的人。一个……只凭本能和良心做事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奕星被妻子绕晕了。
李清妍深吸一口气,终于将盘旋在心头数日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想……‘装病’。”
“装病?”傅奕星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装什么病?谁装病?”
“我装病。”李清妍指了指自己,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晚的菜单,“就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区,假装突发急病,昏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