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在台上那短暂的几秒钟,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抽搐。
从震惊到铁青,再从铁青到涨红。
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每一个节拍,都像是巴掌一样,火辣辣地抽在他脸上。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死死盯着苏辰,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随即猛地切换成一种语速快到飞起的语言,对着话筒,再次发难!
是法语!
“onsieur Su, votre explicatio téressante, ais en ignorant le subtil paradoxe de‘sgurité hérente’ danséique quantique, c’est absurdent na?f!”
(苏先生,你的解释很有趣,但忽略了量子力学中‘相干奇点’的悖论,这是何其幼稚可笑!)
这一次,他的言辞更加尖锐,还故意夹杂了许多只有法国国家实验室内部才会用的俚语和缩写。
那感觉,就像一辆正在高速狂飙的跑车,还要不停地玩着甩尾漂移,存心不让任何人跟上。
别说现场观众了。
就连佩戴着同声传译耳机的嘉宾们,都开始面面相觑。
耳机里,流利的翻译声变得断断续续,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错漏。
“the speaker is ntiong… a herent… sgle pot… its… its paradoxical…”
(演讲者在提一个……相干的……单一点……它……它是矛盾的……)
翻译员的额头上都见了汗。
这哪是翻译,这简直是在猜谜!
一瞬间,会场从刚才的热烈,再次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安静。
如果说刚才苏辰的沉默是蓄力,那么这一次,在所有人看来,他似乎真的遇到了知识的壁垒。
苏辰静静地听着高远那连珠炮般的法语,没说话。
直播间里,彻底炸了。
“我靠!这哥们典中典之玩不起了啊!开始说鸟语了!”
“什么情况?同声传译都干宕机了?这讲的是火星语吗?”
“急了急了,他急了!正面刚不过,就开始用语言耍赖!”
“苏神这次真被拿捏了吧?毕竟不是谁都会法语啊。”
“楼上的别慌!没看见苏神刚才又喝水了吗?定律不可违,他要开始吟唱了!”
台下,第一排。
诺诺不懂什么是学术,也不懂什么是法语。
但她看得懂。
她看见那个戴眼镜的叔叔,说话的样子很凶,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爸爸脸上了。
可自己的爸爸,却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爸爸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