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泼洒在公孙家别墅的三楼，健身中心的木地板被晒得发烫，连空气都带着股燥热的闷意。高羽仰靠在藤椅上，双眼微闭，鼻尖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楼下飘来的饭菜香——那是清蒸鲈鱼的鲜，混着红烧肉的甜，还有凉拌秋葵撒了白芝麻的清香，每一缕都像小钩子，勾得他胃里一阵痉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只有胃酸在里面翻涌，饿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天还能靠意志力扛着，今天第三天，饥饿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连呼吸都觉得没力气。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夏真”两个字，他慌忙抓起来，指尖都有点发抖——这三天里，他最怕的就是夏真打电话来，怕自己露馅。
“喂，夏真。”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甚至带了点笑意，“吃饭了没？”
“还没呢！”夏真的声音像冰镇汽水，透着股清爽的甜，“我妈今天休班，包了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放了香油，香得我都流口水了。她特意让我叫你过来，说给你留了一大碗。”
高羽的喉头狠狠滚了一下。白菜猪肉饺子是他小时候爷爷常包的，冬天里煮一锅，热气腾腾的，咬一口满是汁水。现在听着，馋得他舌头都要打结了，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啊亲爱的，我在师父这儿呢，正传我武功心法呢，特别复杂，三天之内都走不开。等我学好了，回去让阿姨再给我包，我吃三碗！”
“好吧，那你专心学。”夏真的声音软了些，没多问，“记得多喝水，天这么热，别中暑了。”
“知道啦，你也多吃点。”挂了电话，高羽把手机攥在手里，屏幕的温度渐渐凉下去，他心里却有点发酸——又对夏真撒了谎，可他实在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因为贪色受罚的事。
他靠回藤椅，闭上眼睛，想把饭菜香从脑子里赶走，可越想越饿，只能用力攥着藤椅扶手，指甲掐进木头的纹路里。浑身发软得厉害，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更别提命根子还隐隐作痛，每次想上厕所，都得扶着墙慢慢挪，撒尿时那阵刺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师姐的腿法是真狠，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太阳稍微斜了点，可燥热一点没减。高羽挪到窗边的阴影里，看着楼下花园里的蝴蝶飞，心里却在数时间：一秒、两秒、三秒……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想起以前在饭店里，刘芳总会给他留一碗冰镇绿豆汤，甜甜的，解暑又解饿；想起夏真会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嘴边，指尖带着点凉；甚至想起董珊珊上次给他做的番茄炒蛋，虽然有点咸，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是人间美味。
“咕噜——”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口袋，空空的，连颗糖都没有。早知道当初就该在口袋里藏点东西，哪怕是块饼干也好。
终于等到晚饭时间，楼下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赵凌云温和的笑声。高羽竖起耳朵，能听到公孙青俊说“这鱼蒸得正好”，花仙子说“妈，再给我盛碗粥”。他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不轻不重，是花仙子。高羽抬头，看到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瓶身凝着水珠，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看到了救星，可还是强装镇定，怕她又逗自己。
“师姐，你来了。”他声音有点沙哑。
花仙子走到他面前，没说话，只是把矿泉水在他眼前晃了晃，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高羽的视线跟着瓶子转，咽唾沫的声音都能听见。花仙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容像冰雪融化，难得的柔和，可没等高羽反应过来，她的脸色又冷了下去：“看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瓶水吗？”
高羽心里一紧，生怕她把水拿走，可花仙子却手一扬，矿泉水朝他飞过来。他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稳稳抓住瓶身，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差点欢呼出来：“谢谢师姐！”
“别高兴太早。”花仙子双手抱胸，“接下来两天，每天就一瓶水，想吃饭？没门。”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到楼梯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省着点喝，别一口喝完。”
高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师姐就是嘴硬心软，要是真不管他，根本不会送水上来。他拧开瓶盖，没敢多喝，只小口抿了两口，清甜的水流过喉咙，像甘霖一样，舒服得他叹了口气。他把瓶子拧紧，放到身边，决定等实在渴得不行了再喝。
第二天依旧是煎熬。早上被饿醒，喉咙干得发疼，他只敢喝一口水，剩下的都小心地藏好。中午听到夏真给公孙青俊打电话，问高羽学得怎么样，公孙青俊笑着说“挺好的，就是有点累”，高羽听着，心里有点愧疚，又有点感动——师父也在帮他瞒着。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芳。她的声音带着点担忧：“高羽，你这几天去哪了？饭店里都挺好的，就是大家都想你了。”
“刘婶子，我没事，在师父这儿学武功呢，明天就回去了。”高羽赶紧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有精神，“你别担心，饭店有你和贵龙在，我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芳的声音松了下来，“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酱骨头，炖得烂烂的。”
“好啊，我等着。”挂了电话，高羽的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三天的罪没白受，至少还有这么多人牵挂他。
第三天晚上，花仙子送水来的时候，高羽实在忍不住了，开玩笑说：“师姐，再不给我吃饭，我今晚就去厨房偷东西吃，反正师父家的厨房我熟。”
花仙子瞪了他一眼：“你敢！信不信我让你再饿三天？”可眼里却没了怒气，反而带着点笑意。她转身下楼后，高羽听到她跟公孙青俊说“爸，你徒弟要去厨房偷东西”，还有公孙青俊笑着说“那我得提前准备点吃的，别让他偷到生米”。
高羽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知道师父肯定会给自己准备吃的。他靠在藤椅上，开始数时间，一秒、两秒……终于，午夜的钟声隐隐传来，他刚想站起来，就听到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公孙青俊。
公孙青俊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上面放着一碗白米饭，一盘红烧肉，一碗蛋花汤，还有一小碟凉拌黄瓜，甚至还有个小酒壶。他把托盘放到桌上，声音温和：“饿坏了吧？快吃，别噎着。”
高羽看着托盘里的饭菜，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感动。他哽咽着说：“师父……”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公孙青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