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推掉应酬时，心里老大不乐意。酒桌上正和教育局的领导聊得投机，田曼的电话就来了，语气带着哭腔，说家里出了大事。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陈子昂在学校闯了祸，匆匆告辞往家赶。
推开家门，就看到田曼坐在沙发上抹眼泪，陈子昂在一旁唉声叹气。客厅里的水晶灯亮得刺眼，照得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怎么了这是？”陈明换了鞋，走到田曼身边坐下，“谁惹你了？”
田曼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白天找高羽的事说了，当然，隐去了她想用二十万收买高羽的细节，只说高羽如何嚣张，如何羞辱她，还说夏真根本配不上陈子昂。
“那小子太狂妄了！”田曼越说越气，捶着沙发喊道，“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会点功夫吗？居然敢那么跟我说话！”
陈子昂在一旁帮腔：“爸，高羽不止一次欺负我了。上次在操场，他还威胁我说要打断我的腿。这次更过分，居然敢对我妈不敬！”
陈明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不是傻子，知道田曼和儿子的话里肯定有水分，但高羽羞辱田曼是事实，这让他这个校长的面子往哪搁？
“太不像话了！”陈明猛地一拍桌子，“一个学生，居然敢这么嚣张！真当我这个校长是摆设？”
“爸，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陈子昂凑过来，眼里闪着算计的光，“高羽在学校里早就名声狼藉，打架斗殴，欺负同学，要是再让他这么闹下去，西津大学的名声都要被他毁了。”
陈明没说话，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他知道高羽不好惹，上次李凯的事，夏文同都出面了，可见这小子有点背景。但田曼是他的软肋，看着老婆哭成那样，他心里的火也上来了。
“放心。”陈明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只要还在西津大学一天，我就有办法治他。迟早把他从学校里清理出去，到时候看夏真还怎么跟他鬼混。”
田曼和陈子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得意的笑。
晚上十点多，高羽正在宿舍打游戏，张平推门进来，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身边：“我发现个重大秘密。”
“什么秘密？”高羽操控着鼠标，头也没抬。
“陈大鹏……哦不，陈子昂，他有个狗头军师。”张平压低声音，“叫刘二狗，听说特别能出馊主意。陈子昂追夏真的那些招数，都是他想出来的。”
高羽的动作顿了顿：“你确定？”
“当然确定。”张平拍着胸脯，“我托学生会的朋友打听的，刘二狗的女朋友还是宣传部长薛琪呢，就是那个总穿低腰裤的美女。”
高羽笑了笑。难怪陈子昂的招数那么拙劣又阴损，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刘二狗？这名字听着就像个跟班。
“谢了。”高羽关掉游戏，“这事我记下了。”
“客气啥。”张平嘿嘿一笑，“不过你可得小心点，那刘二狗鬼点子多着呢。”
高羽没说话，心里却盘算开了。对付陈子昂这种草包容易，对付刘二狗这种躲在背后的，得用点特别的办法。
几天后，宿舍里只剩下高羽一个人。朱晓东和张平、刘宝军去逛商业街了，说是要给女朋友买礼物。高羽正对着电脑看饭店的选址信息，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老家那边。
他心里一动，接了起来：“喂？”
“是小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带着点乡音，“我是你刘婶啊。”
“刘春燕婶子？”高羽又惊又喜，“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刘春燕是秀河村的豆腐西施，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爽朗，高羽小时候总爱去她家买豆腐，每次都能多蹭两块。
“想你了呗。”刘春燕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前几天总梦到你，怕你在外面出事，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没事，挺好的。”高羽心里暖暖的，“婶子你怎么样？豆腐坊还好吗？”
“挺好的。”刘春燕叹了口气，“就是总惦记着你开饭店的事。你当时说的是真的吧？不是哄我开心的？”
“当然是真的。”高羽说，“我正在看地方呢，差不多定了就告诉你，到时候请你过来帮忙。”
“真的？”刘春燕的声音兴奋起来，“那太好了！我这手艺，保证能帮你把饭店打理得妥妥帖帖。”
挂了电话，高羽的心情好了不少。想起刘春燕在秀河村的样子，穿着碎花围裙，站在豆腐坊前吆喝，阳光照在她脸上，特别好看。还有她那股子泼辣劲儿，谁要是敢欺负她，她能拿起扁担追出二里地。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董晓冉。
“高羽，你快来！”董晓冉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气急败坏，“我快郁闷死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疯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羽心里咯噔一下。董晓冉很少这样，除非是天大的事。
“你别问了，快来云海武馆！”董晓冉说完就挂了电话。
高羽赶紧换了件衣服，打车往云海武馆赶。路上他一直在想，董晓冉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难道是有人找武馆的茬？
到了武馆，高羽直接上了二楼，就看到董晓冉穿着一身粉色运动装，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她今天穿的运动装特别显身材，粉色的短袖勾勒出饱满的胸，短裤下的双腿又长又直，臀部翘翘的，透着股青春的活力。可此刻，这活力却被浓浓的沮丧笼罩着。
“你来了。”董晓冉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高羽在她身边坐下，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汗味。
董晓冉没说话，忽然扑过来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她的身体很软，带着点弹性，哭起来的时候一抽一抽的，弄得高羽的胸口湿了一大片。
“好了好了，别哭了。”高羽有点不知所措，手抬了半天，才轻轻放到她背上，“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董晓冉哭着说，“是我自己的事，我活该。”
高羽没说话，就那么任由她抱着。他能感觉到她的悲伤，还有一丝委屈。这个平时像小辣椒一样的女孩，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哭了好一会儿，董晓冉才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我惹祸了。”
“什么祸？”高羽递给她一张纸巾。
董晓冉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把人打了。”
“打谁了？”高羽有点惊讶。董晓冉虽然泼辣，但很少真的动手打人。
“我们学院的一个男生。”董晓冉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我喜欢他。”
高羽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董晓冉会喜欢上谁。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他不喜欢你？”高羽问。
董晓冉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他不仅不喜欢我，还喜欢别的女生。我跟他表白，他居然说我不如那个女生温柔，说我像个男人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