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
这股“沉寂”的力量，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致的“秩序”——冰冷的、拒绝变化的、趋向绝对静止的秩序。吕桑德的秩序之力与它本质上有相似之处，但为何会相互排斥？
除非…它并非纯粹的“秩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卡拉斯的脑海。
他想起了古龙伊格德拉西尔。光辉与阴影，创造与终结，本是完整的一体，失衡才导致灾难。
那么，眼前这股极致的、拒绝一切生机与变化的“死寂秩序”，是否也可能是某种更大力量体系失衡后的产物？它如此排斥其他形式的秩序，是否因为它本身，就是从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不可控的“源头”中剥离、固化、继而走向极端的一部分？
那个“源头”会是什么？
是某种无法用简单的“秩序”或“终结”来定义，充满了无序的、混乱的、不断生灭与变化的更本初的力量？
这个想法让卡拉斯感到一丝寒意。如果“死寂秩序”只是冰山一角，那么隐藏在海面下的，将是何等庞然巨物？
就在他分神思索的刹那，地底那个“苍白心脏”似乎抓住了机会，搏动骤然加剧！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波动，开始从节点深处涌现！
原本只是冰冷死寂的苍白能量，此刻竟然开始夹杂起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充满了毁灭与狂乱气息的杂质？
这些黑色杂质出现的瞬间，那些苍白触手的攻击方式陡然一变！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抽打和侵蚀，而是开始毫无规律地扭曲、膨胀、甚至自爆！
轰！一条触手在独眼船长附近猛然炸开，不仅爆发出冰冷的冲击，更溅射开一片短暂的、扭曲的黑暗，将那一片区域的空间都搅得微微动荡！
“怎么回事？！它好像疯了？”独眼船长狼狈地躲开，惊疑不定地喊道。
吕桑德也脸色大变：“它的能量性质在改变！变得不稳定！充满了破坏性的混乱！”
卡拉斯瞳孔一缩。
平衡被打破了！
他之前的攻击和伙伴们的反击，似乎打破了这节点内部某种微妙的平衡，将某种更加危险、更加不可控的东西释放了出来！
那股隐藏在水面下的、疑似更加本初的混乱力量，开始显露其冰山一角！
“情况有变！先撤退！远离这个节点！”卡拉斯当机立断，大声命令。
不能再贸然攻击下去了。他们需要重新评估这股力量的本质。
然而，那被激怒的、开始向“混乱”倾斜的节点，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离开。更多的、夹杂着不稳定黑色杂质的苍白触手破土而出，带着一种癫狂的、无差别的毁灭意志，封堵了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