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气氛因江小川的话语而再次变得凝重且充满张力。逆向追踪一个技术明显高于己方、且行事狠辣神秘的敌人，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风险极大。
“追踪？怎么追踪？”茉莉眉头紧锁，“我们连他们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但‘它’或许知道。”江小川指了指那块带有能量签名的碎片，“这个签名就像产品的‘出厂序列号’，虽然被加密和隔断，但其本质是一种独特的能量标识。只要它还在运作，或者其源头还在主动联络类似的设备，理论上就存在被追踪的可能。”
他看向老约翰派来协助他、同时也负责铁砧与流浪者之家通讯联络的一名年轻技术员：“我需要借用你们最灵敏的、能够进行广域能量波动扫描的设备，最好是旧时代军用的那种。”
技术员有些为难：“那种级别的设备……铁砧只有一台‘长耳’，是老所长的宝贝，而且能耗巨大，启动一次需要准备很久。”
“告诉约翰所长，这是关乎‘主教’和‘灭绝协议’的关键情报，值得启动‘长耳’。”江小川语气坚决，“同时，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量干扰最小的环境。”
茉莉立刻表态：“集市后面有个废弃的雷达站，基础结构还在，相对隔离，我可以让人清理出来！”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茉莉带人去清理雷达站，技术员通过加密频道联系铁砧，江小川则和莱娜一起，对那块能量碎片进行更精细的能量引导和保护，确保在运输和扫描过程中其能量签名不会消散或受损。
几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废弃雷达站的主控室内，那台代号“长耳”、看起来像是由无数锅盖天线和老式真空管拼凑而成的庞然大物，在消耗了集市储备的近三成能源后，终于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开始预热。
江小川将那块能量碎片放置在“长耳”核心的一个特制能量感应基座上。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基座两侧的传导板上，闭上眼睛，全力运转【能量感知】与【初级能量疏导】。
他不是要用自己的能量去驱动这台庞然大物，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要做的，是成为一个“翻译”和“引导者”——将碎片中那微弱的“虚空锻造厂”能量签名，尽可能原汁原味地、放大后，“喂”给“长耳”这台超级能量嗅探器！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的过程。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剥离签名周围的无用能量干扰，又不能损伤签名本身，还要引导“长耳”那庞大而粗糙的扫描能量流，去理解和锁定这个极其特殊的信号特征。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脸色微微发白。莱娜紧张地守在一旁，手握武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干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长耳”的屏幕上，杂乱无章的能量信号如同雪花般闪烁，代表扫描范围的扇形区域缓慢地旋转着。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就在江小川感觉精神力快要透支时，突然！
屏幕上，在代表西北方向的扇形区域边缘，一个极其微弱的、闪烁着不稳定红点的信号，猛地跳了出来！其能量特征与碎片上的签名高度吻合！
“找到了！”技术员激动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