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的腥甜腐臭味与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那中年老板腿上的“鱼鳞”在微弱光线下泛着令人不适的灰白光泽,仿佛某种冷血生物的皮肤。
江小川的【环境危险预知】被动能力传来清晰的刺痛感,源头正是那变异的腿部。这不是普通的皮肤病,而是某种能量侵蚀导致的肉体异化!与他自身的基因崩溃有些类似,但表现形式更加低级、外显和……恶心。
钟伯浑浊的老眼里没有丝毫惊讶,仿佛司空见惯。他慢悠悠地放下出诊箱,示意江小川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并非寻常的银针药材,而是分门别类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颜色诡异的药膏、晒干的奇异虫蜕、几块闪烁着不同微光的矿石、甚至还有几个贴着符纸的小瓷瓶。
“什么时候开始的?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钟伯一边戴上一副薄薄的胶皮手套,一边用那沙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老板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就……就半个月前……我去……去西郊那边新开的一个……私人水库钓了次鱼……回来没两天就这样了!一开始只是痒,后来就……就长出这鬼东西!越来越多了!去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打了各种抗生素一点用都没有!钟老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多少钱都行!”
西郊?水库?江小川心中一动,黑风峪就在西郊!难道那里的异常已经开始扩散影响到周边区域了?
钟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多问。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小巧的、玉质的刮刀,又取出一瓶散发着刺鼻薄荷味的透明药水。
“按住他,可能会有点疼。”钟伯对旁边的保镖和江小川示意道。
保镖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老板。江小川也上前帮忙,他的手触碰到老板的小腿,那鳞片的触感冰冷坚硬,还带着一种诡异的滑腻感。老板立刻杀猪般地惨叫起来,仿佛触碰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钟伯面无表情,用棉签蘸了药水涂抹在一片鳞片上。嗤——!一阵白烟冒起,那鳞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腐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臭!老板的惨叫声更是提升了一个八度。
“闭嘴!忍住了!”钟伯低喝一声,手中玉质刮刀快如闪电,顺着腐蚀软化处一刮!
一片带着血肉的鳞片被硬生生刮了下来!伤口处流出的竟然是暗绿色的、粘稠的血液!
钟伯将刮下的鳞片放进一个瓷盘里,又如法炮制,快速刮下了四五片。整个过程血腥而粗暴,看得旁边的保镖都脸色发白。
刮完之后,钟伯又拿出另一种黑色的、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厚厚地敷在伤口上,老板的惨叫声这才逐渐变成痛苦的呻吟。
“不是病,是中了‘水毒’,或者说,被水库里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钟伯一边擦手,一边淡淡地说道,“你这还算轻的,只是长鳞片。严重的,骨头变形,长出鳃来,甚至直接化成半人半鱼的怪物都有可能。”
老板和保镖们听得面无人色。
“那……那怎么办?能治好吗?”
“能,但麻烦。”钟伯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坛子状的小药罐,揭开密封的油纸,里面是一种深紫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着的粘稠泥状物,散发出极其强烈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辛辣气味。
“以毒攻毒。这是用‘腐骨花’、‘百年坟头土’、‘尸藓’再加几味猛药炼出来的‘拔毒膏’,药性极烈。”钟伯用一根木棒挑起一小坨那紫色的药泥,那药泥甚至在拉丝,“把它敷在你长鳞片的地方,用绷带缠紧。过程会奇痒无比,如同万蚁噬心,绝对不能抓挠!熬过十二个时辰,毒素会被拔出来一部分,鳞片会自行脱落。但能不能根除,看你造化和你之后还接不接触源头。”
腐骨花?尸藓?百年坟头土?江小川听得头皮发麻,这都是些什么阴间药材?这“拔毒膏”的气息让他体内的能量都产生了一丝排斥感。
那老板看着那蠕动着的紫色药泥,脸都绿了,但看着自己可怕的腿,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钟伯让江小川帮忙,将那紫色的“拔毒膏”均匀地涂抹在老板长满鳞片的小腿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老板就猛地抽搐起来,额头青筋暴起,发出一种极力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声,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