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晨光透过破败殿门的缝隙，切割开道观内的昏暗，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江小川是被饿醒的。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喉咙干得冒烟，全身的骨头依旧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但好在基因崩溃的剧痛被那微弱的道观能量暂时压制在一个可以忍受的水平。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熟睡的林薇薇，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似乎那温和的能量场对她也有一定的安抚作用。
系统界面依旧停留在预升级状态，升级进度死死卡在1%，【香火钱】的凝聚速度慢得令人绝望，十几个小时过去，才勉强凝聚出0.1枚的虚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鸿蒙点还是可怜的5点。
当务之急，是搞到吃的和干净的水。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抵门的木棍，推开一条门缝。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清晨的空气冰冷而清新，小巷里依旧寂静无人。
他必须出去一趟。
“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待在这里，无论谁来了都不要出声，躲到神像后面去。”江小川低声嘱咐醒来的林薇薇。
林薇薇紧张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依赖和恐惧。
江小川深吸一口气，拖着依旧疲惫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道观，融入了清晨寂静的小巷。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获得食物和水源的机会。早期的清洁工、送奶员、晨练的老人……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
口袋比脸还干净。他现在连一毛钱都没有。
难道要去翻垃圾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右手掌心那已经恢复少许的刺痛感忽然动了一下，指向不远处巷口的一个早点摊。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摊子，一辆三轮车改装的炉灶，正在蒸着包子，冒着热气。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大爷。
掌心刺痛感指向的不是食物，而是摊主老大爷那只放在钱盒旁边、老人机大小的……便携式收音机？那收音机看起来旧得不能再旧，天线都断了半截，外壳破裂，用透明胶带缠着，似乎早就报废了。
【废弃电子元件（轻度损坏）】：内含微弱电磁能量及稀有金属。可吸收转化为鸿蒙点：约1-2点。系统评价：聊胜于无。
江小川眼睛微眯。他现在急需的是食物，不是鸿蒙点。但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顺来的、早已脏破不堪的调查局制服（外面套着），让它看起来尽量不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早点摊走去。
“大爷，早上好。”江小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容，虽然搭配他现在的尊容显得有些滑稽。
“哎，小伙子早啊，吃点啥？”老大爷热情地招呼道，掀开了蒸笼，白茫茫的热气扑面而来，肉包子的香气瞬间钻入江小川的鼻腔，让他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江小川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大爷，我跟您商量个事儿行不？我帮您修好那个收音机，”他指了指那个破收音机，“您能不能……赊我两个包子，再给杯热水？”
老大爷愣了一下，看了看江小川，又看了看自己那破收音机，笑着摇摇头：“小伙子，这收音机老古董了，坏了好久了，我都当个摆设了。你会修？”
“略懂一二。”江小川硬着头皮道，他哪会修收音机，但他会“吸收”啊！只要接触一下，把里面那点残存能量吸掉，系统说不定会判定他“修复”了它（消除了故障源）？或者哪怕没修好，吸收掉那1-2点鸿蒙点，他也能用5鸿蒙点买点最低级的东西来换。
这简直是他摆摊生涯中最寒酸、最没底气的“交易”了。
老大爷似乎觉得有趣，也可能是看江小川确实狼狈，摆了摆手：“嗨，修啥修，你要饿了就拿个包子吃吧，没事儿。”说着就拿了个热腾腾的包子递过来。
江小川却后退了一步，认真道：“大爷，我不白拿。您让我试试，修不好，我扭头就走。”
老大爷见他坚持，也就点点头：“成，那你试试吧，修不好也没事，包子照样给你。”
江小川道了声谢，拿起那个破收音机，装模作样地摆弄了几下，手指悄然按在破损的外壳内部，心中默念：“吸收！”
一股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电流感顺着手指流入体内。
【吸收成功！获得鸿蒙点：1.5！】 【当前鸿蒙点：6.5！】
与此同时，那破收音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不，好像里面某个一直存在的、极其轻微的电流杂音消失了？
江小川也顾不上那么多，胡乱拧了拧调频旋钮。
刺啦——！ 一阵杂音后，里面竟然断断续续地传出了早间新闻的声音！虽然信号极差，但确实响了！
“咦？还真有点声儿了？”老大爷惊讶地凑过来，“嘿！神了！这老伙计哑巴好几个月了！”
江小川暗自松了口气，系统果然判定他“修复”成功了——以一种奇葩的方式。
“侥幸，可能是里面接触不良，我碰巧弄好了。”江小川谦虚道，实则内心吐槽这“修复”标准也太低了。
“好好好！小伙子厉害！”老大爷很高兴，不由分说地用袋子装了四个大肉包，又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热水塞给江小川，“拿着拿着！别客气！没想到我这老伙计还能响！”
“谢谢大爷！”江小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有再多推辞。他现在确实急需这些。
他拿着包子和热水，快步往回走。经过一个小报亭时，他犹豫了一下，用身上仅剩的、不知道哪个口袋角落里摸出来的、皱巴巴的五毛钱硬币，买了一份今天最新的、油墨味还没散尽的都市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