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变化来自于后院的聋老太太。这位平时大多沉默晒太阳的老人,似乎对张启明格外关注起来。有时张启明在屋后练习站桩或简单动作时(极其隐蔽),会偶然发现老太太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正透过窗棂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他有种被看透的错觉。有时老太太会颤巍巍地招手叫他过去,塞给他一块自己舍不得吃的点心,或者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几句“好好干”、“稳当点”之类意味不明的话。
张启明不敢怠慢,每次都恭敬接过,小心应对。他总觉得这位老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一日,张启明正在屋后小心翼翼地劈柴,同时练习着将圣心诀能量蕴含于劈砍之中的发力技巧,力求动作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效率更高。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中院传来易中海和刘海中说话的声音,似乎正朝后院走来。
他立刻收敛气息,动作变得“笨拙”起来,抡起斧头也显得有气无力。
果然,没多久,易中海和刘海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后院月亮门处。两人似乎是例行巡查卫生,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当看到正在“费力”劈柴的张启明时,刘海中习惯性地摆起官威:“嗯,还行,知道干活。不过这柴劈得不成样子,没吃饱饭啊?”
张启明连忙停下动作,低下头,一副怯懦样子:“二大爷,我……我力气小……”
易中海的目光则淡淡扫过张启明,又瞥了一眼虚掩的屋门(周大伯正按照计划在里面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最后落在张启明那看似瘦弱的手臂和那堆劈得歪歪扭扭的柴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慢慢来,不着急。”易中海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便与刘海中向前院走去。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张启明才缓缓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易中海目光中的审视,如同探照灯般从他身上掠过。虽然他的伪装似乎没有被看穿,但那种被时刻监视的感觉,令人极其不适。
压力,从未消失,只是潜藏得更深。
傍晚,傻柱拎着饭盒兴冲冲地跑来,压低声音对张启明说:“嘿,兄弟,知道吗?厂里要组织青年工人学习班,学技术,还要搞什么‘比武练兵’,表现好的能加分还能拿奖呢!你要不要也去试试?哥们儿帮你报名?”
张启明心中一动,但立刻想起周大伯的叮嘱和周大伯的“病情”,连忙摇头,脸上露出憨厚又遗憾的表情:“柱哥,谢谢您好意。可我……我得照顾我叔,走不开。而且我啥也不会,去了也是丢人……”
傻柱愣了一下,拍拍脑袋:“也是,把这茬忘了。唉,可惜了……”他又絮叨了几句厂里的趣事,便走了。
张启明看着傻柱的背影,心中却泛起波澜。学习班?比武练兵?这或许是一个能稍微正大光明接触外界、甚至获取某些资源的机会?但风险同样巨大,容易暴露实力,也无人照顾周大伯。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周大伯。
周大伯沉思良久,缓缓道:“机会与风险并存。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蛰伏和提升,不宜节外生枝。但此事也提醒我们,外界并非一潭死水。风波,迟早会波及到这个院子。我们的时间,或许比想象中更紧迫。”
他看向张启明,眼神锐利:“圣心诀修炼不可松懈。我感觉,你离突破第一层瓶颈,已不远矣。届时,或许方能拥有几分应对变局的底气。”
张启明握紧了拳头,感受到丹田内日益充盈的能量,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幕再次降临。中秋的月牙清冷地挂在天边。张启明盘坐在黑暗中,再次沉入修炼。体内能量奔腾如溪流,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邪念依旧在暗处窥伺,蠢蠢欲动。
小小的四合院,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港湾。而港湾之外,时代的风浪正在隐隐汇聚。张启明知道,当风浪真正袭来之时,他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稳住脚下这一叶孤舟。
蛰伏,是为了更好的爆发。淬炼,仍在继续。